在人流仓惶逃进弹子门的同时,如潮水般的马鬃虫也紧追而来,它们一转入阴湿之地便化为马牙,逢见空隙就鉆,以至于令厚重铁门处在未完全闭合的状态下。坚硬的石灰质迅速吞噬整道石阶上半段,如蛛网般扩散开去,形成一道道密不透风的白垒。眾人连同被误带下来的莉莉丝们,如滚葫芦般翻下叁十叁级台阶,四仰八叉躺在石面上呻吟不已。楼上的人头马见弄巧成拙,不由气得咆哮起来,它连同一大群四面神发了疯般撞击着石灰巖,想要冲杀下来。而底下被捆翻的莉莉丝们,也策应它们啃咬着边上的海神大兵。奥莱莉召集拳王、勿忘我立即在阶下摆了个钢铁玫瑰的阵势,指派兵士将这些疯婆娘锁进监控录像室。至于我们,则去将那些被囚禁起来的人立即释放,以及去见见大长老。「你扯我作什么?我不去!」勿忘我一把甩开我的胳臂,叫道:「倘若这个大长老真的是彼岸花,我没脸见她。现在安排你们干最轻的活,依旧啰嗦个没完,要不你来顶我岗位?」「如无必要,我这辈子都不愿与你多对一句话,你这个坏胚子看着就令人恶心,因为dixie的缘故,你我终有一战。」我朝地窖深处努努嘴,说:「可是,彼岸花既是你的领路人又是你的恩师,她长什么样只有你知道。我来拖你不过是打算让你过去辨认一下。」「好了,土匪的死我很抱歉,但那并不是我起先的打算,真正将事做绝的又不是我?」紫眼狐貍哪怕再无耻,也知自己理亏,环顾四周之际,她忽然瞥见歪倒在地的天竺菊,想到了脱身之计,便高叫起来:「先顾上活人吧,真是没你办法,小女继续耽搁下去,就要翘辫子了。你拽我作什么?赶紧让药店老板施救啊,咱们里就他学医!誒?这家伙人呢?」由着她一说,我清点四周人头,独独缺了布雷德利。难不成适才的一番乱战,他没来得及跟上队伍,被分割在道场里了么?如此一来可就糟了。我急得手足无措,刚想问眼镜,就感到有一股微弱的力量,在轻抚我的屁股。侧目去看什么都没有,耳旁却传来男子的声音。「我不算掉队,也一块下来了。然而,这样的下来就与没下来差不多,因我的另一部分被那个番茄纠缠,仍停留在楼廊附近。金发妞说得对,你大姐已经休克,要立即进行急救。」「可是,你为何不能像之前那样现身呢?」马洛努力找寻着他的影子,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忙捧起罩袍,问:「你是不是担心一丝不掛很不雅观?别担心,我将袍子一并带下来了。」「我不在乎,现身很容易,但会吓到你们。算了,稍等片刻。」布雷德利的声音逐渐远去,时隔不久,一条粗短身躯从起先关押他的牢室门内踱步出来。眾人侧目去看,不由打了个寒颤。那是因为药店老板没有脑袋,他被阻隔在外的,恰巧就是头颅。通过苍露鹡鸰的一番说明,倘若外在的那部分被人发现并歼灭,那他将能立即恢復原貌,而今贝巴因道场的群魔註意力都集中在破门上,根本没人鸟他,那就只能呈现这付鬼样。「既视感是差了一些,但不妨碍我做事。鹡鸰身体的每一寸都是独立的个体,拥有各种触觉,总之先将人抬去井房吧。」药店老板解释一番,责令眼镜将天竺菊扛起,随他而去。而我趁着这段间隙,去将锁在十五号房的姐妹们解放出来,探头进去张望,里头或坐或躺着一堆女流,个个怒目圆睁寧死不屈。除了我所能想到的几名大莉莉丝们外,居然还有山月桂与苹果花,这两名原速攻小队的成员。另外,冲动的木樨花也是赫然在列。「我应该想到的,你没有那么容易被人砍了脑袋,既然都走了还回来作什么?这里就是我们的坟墓。」桃花扫了我一眼,悻悻然说着。而当镣銬被打开,她再也控製不住情绪,紧紧抱住我哽咽道:「他们说你是个重视承诺之人,不会弃大家不顾,你果然带着援兵赶来了。」「一言难尽,现在情势危急,等往后安全下来再说不迟。」我手忙脚乱地将其余人銬子一一打开,让大莉莉丝们去帮手布雷德利,然后转到山月桂前面,问为何她俩能独善其身。「当初我们四人歃血为盟时,枣核亲口说过,既然成了姐妹,那便要像真正的姐妹那样交心交底,事无巨细必须让每个人都知道。但她背弃自己的誓言在先,独自带着夜来香提前一步登渡,甚至不惜炮製出惨死的假象。所以她不义那也休怪咱俩不仁,凡是她们倡议的,我俩就要反对。」苹果花气鼓鼓地埋怨,朝着天顶扫了一眼,问:「她们仍在上面折腾吗?」「很遗憾,我与天竺菊迟来了一步,当抵达道场时,枣核与夜来香已被坡下群贼歼灭了。」有关四人彼此间的人际关系,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俩人嘴里虽在说着枣核的坏话,但神情迅即黯淡了下来。我只得将目光转向木樨花,说起先自己最担心,以她那种个性铁定会中招。「醉蝶花,我才是小莉莉丝们的头领,这点你不否认吧?以往咱们谈天说地时,番茄只有乖乖坐冷板凳的份,哪轮得到她上蹿下跳的呢?可听紫丁香的意思,似乎有意要选她当头目,小人只要得志,就会疯狂报復,往后有咱们受的。」傻妞从角落的杂物中翻出利斧,端在手中挥舞,叫道:「所以,不论别人怎么劝,我一万个不答应。老子是什么人?又岂会像黄瓜她们那般毫无气节,见风使舵呢?废话不多说,我现在就去砍死露西。」原来所谓的铁骨錚錚寧死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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