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衿面无表情地看着石照演戏,他低头瞥了一眼笔筒底部的字,上面果然刻了“石照”二字。整个智成院也就石照有在读书用具上刻名字的习惯。石照似乎瞥见了谢衿的动作,他朝程夫子走近两步,“夫子,张贤犯了错,理应按书院的规矩办事,杖三十。”“不行。”一声反对从林越淅处传来,他脸上露出焦急之意,可是却不知道怎么让张贤免受责罚。“张贤,你可知罪?”程夫子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他之所以没有及时去处理额上的伤口,就是想看看这些不学无术的世家子弟如何唱这出戏,他并不在乎到底是谁放了这只笔筒。如今能让林越淅身边的张贤受一顿板子,也算是给林越淅一点教训。张贤早已最好背锅准备,他伏着身低低道:“我知罪。”“来人,打板子。”程夫子很满意张贤的反应,他挥了挥手开口道。程夫子话音刚落,便有几个身穿黑衣的侍卫从后面走出来,他们是智简书院的护卫,大都是武将出身,若是由他们打板子,估计张贤离死便不远了。就在两个侍卫抓着张贤手臂之际,谢衿启唇道:“且慢。”两个侍卫一顿,见左侧一少年正嘴角带笑地看向他们,只是那笑不及眼底,“如此就可定一个人的罪吗?”“那你想如何?”眼见着事情即将结束却被打断的石照咬牙道,他不明白为何现在的谢衿和从前大不一样了,明明从前的谢衿只会傻乎乎地看着他们笑。谢衿抬眸瞥了石照一眼道:“石公子,你说是张贤放的竹筒,证据何在?”谢衿一句话让课室里的其他人回过神来,纷纷点头道:“对啊,最起码要有人证物证吧。”“张贤自己都承认了,还要什么证据。”石照闻言冷哼一声道。谢衿没有理会石照,他走到石照跟前,俯身道:“张贤,笔筒确定是你放的吗?”张贤抬起头愣愣地看向谢衿,谢衿眼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光芒,不知为何,张贤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气,他突然张了张嘴道:“不,不是,笔筒不是我放的,可我也不知道是谁放的。”程夫子原以为事情已经了解,却不想半路杀出个谢衿,他额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此刻又生出一阵晕眩,他现在只想了解此事好去处理伤口。“谢衿,事已至此,不要再节外生枝了。”程夫子抚了抚额道。谢衿看向站在台阶上的程夫子,不由想起原书中程夫子对待原主的态度,无论原主如何被人欺负,程夫子都是一副袖手旁观的模样。
身为老师,却做不到为人师表,真是活该被笔筒砸。“程夫子,您从前教过我们,做人要坦坦荡荡,光明磊落,如今有人做了不轨之事,却想栽赃陷害他人,这难道不该查清楚吗?”谢衿看向此刻已经晕得有些发懵的程夫子不紧不慢道。程夫子万万没想到谢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在他的印象中,谢衿一直是个痴傻之人,满脑子装得都是丞相之子秦仲宣,此刻却像是被夺了舍一般,冷静自持。这让程夫子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待他反应过来之时,谢衿已经走到他的面前,手里还拿着一只笔筒的碎片。“程夫子,这只笔筒的底部刻了字……”谢衿把笔筒递到程夫子面前,话还未说完,就听到陈世奇大喊出声:“是张贤去光思兄桌上拿得,我亲眼所见他拿着光思兄的笔筒放在门框上,怎可有假?”光思是石照的字。听到冯世奇的话,谢衿不由勾了勾唇角,他转过身看向冯世奇道:“你怎知这是石公子的笔筒?”冯世奇面色一愣,方才反应过来自己太过着急,竟然着了谢衿的道,但他还是嘴硬道:“因为我亲眼所见,张贤为了诬赖光思兄,才会去拿他的笔筒。”一旁的张贤就谢衿如此为自己辩护,便不管不顾道:“程夫子,我确实没有做过此事,方才是我太害怕了才会承认此事是我做的。”“程夫子,你一定要查清楚此事,还张贤一个清白。”林越淅此刻也走到程夫子的跟前道。形势的骤然转变让程夫子头更加晕眩,此事确实有蹊跷之处,可他已经认定是张贤所为,怎可随意更改。“谢衿,这笔筒兴许就是张贤拿的,冯世奇已经做了人证,现在人证物证具在,我看此事便到此为止。”程夫子朝还站在张贤周围的护卫挥了挥手,护卫得了示意便要架着张贤往外走。谢衿眼眸一暗,他原以为程夫子会等过几日查清此事真相再下定论,再不济也会让此事不了了之,没想到程夫子却这般急着定张贤的罪。如此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程夫子故意想打压一下林越淅的气焰。谢衿淡淡地瞥了一眼林越淅,他已经尽了力,无法改变结果便和他无关了。正当张贤被架出去之际,一道满含肃杀之气的声音从课室外传来,“我可证明那笔筒是冯世奇所放。” 翻墙『“也可以钻狗洞。”』谢衿转头看向门口,是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他快步走到程夫子面前道:“夫子,我和我家公子亲眼看见冯世奇拿了石照的笔筒放在门框之上,我们是否可做人证?”“盛郎将,你怎么来了?”程夫子没想到此事竟然惊动了智启院那边的人,他忙陪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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