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葵擦泥点的手顿住,下颌线慢慢绷紧。季先有点紧张:“我……”“擦好了。”宋葵淡声道。她丢掉抹布,快步走出去。 队友宋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发脾气。一种庞大的委屈塞在她呼吸道里,挤出汹涌的眼泪。她的理智在强调季先是关心她,想让她了解自己醉酒后不结巴的情况。可情感上就是委屈,就是生气。季先跟其他人没什么不同,还是介意她结巴,否则不可能时时刻刻关注这件事。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回来!她宁愿一辈子跟野生动物打交道!上班前,她用遮瑕粉底掩住脸部的憔悴。从柜子里翻出件天青色长裙,踩着阔跟尖头单鞋出门。刚打开门,一双强有力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把她抱进怀里。宋葵皱着眉头,觉得他身上的肌肉异常硌人。“别生气。”男人贴在她颈侧的声音闷闷的,透着孩子气的倔。宋葵费力将自己的脸从他胸肌中救出来,吸几口空气,回答说:“没生气。”男人更紧地箍着她的腰:“别不理我。”宋葵最擅长冷战,季先是知道的。她不发脾气,不吵架,但就是不理那个人。季先听说她大学室友有次在背后嘲笑她口吃,刚好被她撞见,她在寝室跟那个室友冷战了半年,寝室氛围冰得吓人,后来室友实在受不了了,跟她道歉,这事才算翻篇。季先知道她如今不会像大学时期那样由着性子做事,但他是真的怕,怕她微微笑着跟他划清界限,怕她再不准他接近。宋葵动动唇角:“没不理。”“真的?”“嗯。”“那你亲我一口。”宋葵不亲,别开脸:“要,迟到了。”她不亲季先亲。季先长腿往前一迈,宋葵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倒。他一手控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解开她的裙扣。她立刻乱了阵脚:“不行,要迟到了。”季先还是那个要求:“你亲我一口。”宋葵飞快地在他面颊上亲了一口,随后气恼地推他:“可以了。”季先看看她羞红的脸,抱着她说:“我送你。”宋葵还能说什么,只能由着他。到了车上,他似乎仍不放心,一个劲盯着宋葵看。
宋葵抬胳膊遮住脸:“不准看,你再看,我、真生气了。”季先这才收回目光,踩油门把车开出车库。下午一点多钟的阳光照进车厢时带着沉沉的热度,饶是车子自带换气系统,宋葵仍觉得闷热。她在车上玩手机会头晕,此刻只能无聊地看窗外的建筑。季先:“储藏间里有可以玩的东西。”宋葵听了,打开储藏间,里面有个暗紫色礼盒。她拿出来,揭开盖子一看,两个一模一样的猫狗打架玩偶立在拉菲草里。不过她敏锐地嗅到这两个玩偶里塞的香料不一样。左边那个是馥郁的兰香,右边那个是清冽的柑橘香。她伸手拿了她熟悉的那个,另一个仍放在盒子里。季先的唇微微勾起个弧。玩偶底端的香料被捏得沙沙作响,宋葵警惕问:“你没往里,塞东西吧?”季先:“没有。”宋葵抿唇:“婚戒……你不怕我把玩偶弄丢了?”季先:“觉得你喜欢这个玩偶,不会丢。”宋葵:“有一个就行,多了,气味杂。”季先:“嗯。你要不要把另一个送给方灿。”宋葵:“好。”金启辰正经办起事来还是很有效率的。隔壁办公室在下午之前已经整理出来,宋葵抵达工作室时许文清的助理正在把东西往隔壁搬。宋葵当然更愿意在单间办公,所以等许文清的工位收拾干净,金启辰让人帮她把东西搬进去时,她也不再推辞,直接去了。一切安顿好,金启辰坐在她工位的小沙发上没动,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看。宋葵:“你有事?”金启辰就等她问了。他站起来走到她椅子边上,弯腰问:“你……你……”宋葵:“你也结巴了?”金启辰:“啧,不是。”他搓搓手,咬牙问,“你是不是结婚了?”宋葵撩开眼皮觑他。金启辰转身坐到她桌子上,长腿碰碰她椅子:“昨晚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一个长得特吓人的男的说他是你老公,把你生抢过去……所以,你是真结婚了,还是他只是你男朋友?”宋葵动作自然地拎起脖子上的婚戒:“是结婚了。”指尖一松,那枚戒指顺着领口滑进去。金启辰语气有点闷:“亏我还以为我们有六年的革命情谊在,你居然连结婚了都不告诉我。我要是有新情况,肯定会跟你们讲的。”宋葵:“……是……突然结的。”金启辰:“结婚还能突然结?是不是那男的逼你的?”他严肃起来,“你别怕,你告诉我,我找他算账。”宋葵可不希望金启辰产生这种误会。“不是的,他很好,他是我学长。”宋葵顺嘴编了个两情相悦的故事,说她从非洲回来以后发现学长居然还在等她,并且向她求婚,她也还惦记着他,所以两人就很快领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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