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店总是这样，夏天拍冬天的戏，冬天拍夏天的戏。夏天捂出一身痱子和冬天打一季哆嗦。
沈硒亦随着导演的叫停，跟着小助理来到化妆间，脱下厚厚的剧服。好不容易等化妆师卸完妆，道了声谢，打算溜之大吉。
却被经纪人一句等会主演聚餐定在原地。他简单应了声，就再没动，懒懒的窝在原地任凭经纪人发落。手指滑动着屏幕，刷着没营养的短视频，随着屏幕里的人又哭又笑。
却看见微信有新的信息，点开一看，却是一个面都怎么没见过的小爱豆发来了的约炮消息。沈硒亦努力回想了下，可还是想不起男人长什么样，大概就是之前某个工作为了颜面加上的。
他不算是个瘾很大的人，甚至对于圈内很多人来说，算得上是清心寡欲了。拍戏不忙的话，一个月可能也就一两次，忙起来的话，可能这个一两次也是会一减再减的。
横店的饭店总共也就那么几家，好吃的用一个手就能数出来。店员除了超一线，超人气明星可能会小小惊讶一下，其余也就那样，更不论，像沈硒亦这样，高不成低不就，二线以上，一线一下的了。
但今天好像不太一样，新来的陌生面孔，一脸粉红泡泡的看着他。了然，原来是自己的粉丝，笑笑，问了句要签名照吗。女孩又开心又有点小担心，“可以吗？”
沈硒亦点点头，回了句“当然了。”又从助理的包中掏出张最近拍的的杂志照，刷刷写下自己的大名，递给了女孩。
看着女孩的笑脸，沈硒亦想，要是人没有欲望，是不是会快乐很多了。
小爱豆后来发的什么消息，沈硒亦也没再回复，因为无聊的酒桌文化又开始了。如果社会是分阶级，那圈内就是分咖位。谁火，谁才能坐导演投资人身边。
他因为之前一部群像剧小火了一把，勉勉强强排到靠近投资人的第三位。但也算不错的虽然比上不足，但比下有余。
沈硒亦进圈学到最大的知识，人应该要懂得知足常乐。
他有搭没一搭同身旁的同组演员，聊着一些无伤大雅的八卦和笑话，逗得小演员那叫一个眉开眼笑。
小演员是个带资进组的，像是那种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小少爷的，对于很多东西都是似懂非懂。比如这个亘古不变的核心问题，圈内没朋友，只有利益。
但很显然，他全都忘了，甚至因为喝了点酒，开始对沈硒亦倒豆子诉苦，一会儿是经纪人控制欲太强，一会儿又是一点都不好玩，根本就是什么少年时幻想的乌托邦。
眼见事情逐渐不可控，马上就要从经纪公司吐槽到这剧组了，沈硒亦灵机一动，把面前的酒水撒到小演员身上。泼湿裤裆一大片，借着这个由头出了包厢，将人搀进洗手间。
脚刚踏进洗手间，抬眼一看就是小演员的经纪人，将人交付好就准备在外面透透气，再在回去。可小演员的经纪人将人扶到隔壁包间，又出来递给沈硒亦一张支票。支票，数额不算小，抵得过他一部戏的片酬。
也对，这个圈子有什么真心，都是利益驱动。
他笑笑就把支票收下，揣兜里。人这辈子可以跟很多东西过不去，但没道理和钱都不去。见他收下支票，经纪人脸上的笑意比刚才多了几分真情。
在外面活动了整整十分钟，沈硒亦才感觉活过来。但一进门，见到投资人一旁坐着的男人。刚还跳的心就死了半拍。那一脸高岭之花样，不是梁京泽还是谁。
小明星也有小明星的好处，比如坐回位置，除了一旁的人会赏他几个眼神，其他人都是自谈自，自顾自。回到原位，向两个关心自己的人投个眼神去，就是端着酒假抿，静静停着投资人同导演挺着啤酒肚，揽着帅哥美女，大谈庄子易经。
所谓的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大抵也就是这个样子。
沈硒亦本想安安静静的当个透明人，却实在是没想到竟然会cue到自己。
说话的男人是他们的副导，姓李名善德。但所谓副导也只是挂个名，真正所做的那可是多多了。说他句八面玲珑也不为过，在场的，不管有脑子还是没脑子的，都知道今天能聚在一起，九层九都是靠这人刷的脸。
所以他一说话，沈硒亦心都凉了半截。
“来，小亦。听说你和京泽很熟。”
很熟，沈硒亦想是指自己昨天才和人打完炮，还是第一次见到梁京泽不是在大屏，而是同女演员开房，又或者是他同小糊咖约炮是被梁京泽撞见。
但沈硒亦能怎么讲，只能是笑笑避重就轻讲两句客套话，说说新人期，男人性格多好对他多关照。话落，站起身弯腰，端起酒杯就要给李善德敬酒。
李善德对于他的上道很是欣赏，但是对于他那几句客套话却不是很喜欢。甚至专门给他在一旁加个坐，希望他好好讲讲梁京泽是如何关照他的。
位置倒是个好位置，只是他腿上那只脚在搞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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