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就要想到三。这点茂武记住了。他十分开朗地笑起来:“知道了!”不就是翻屋子吗?这题他会。--周鸣玉回到绣坊,就开始赶制端王妃所要的那些物件。花样不难,难的是要精细,一根线劈成二十四根的做法,若不是为了这些皇亲国戚,她寻常根本不会去用。她只管混线去做,旁的杂活,都另有绣娘和绣文帮她去做。如此,赶了小半个月,才带着成品来到端王府上。许是有了先前王妃的青眼,周鸣玉这回上门,通报的速度极快。来门口接周鸣玉的是个年纪不大的侍女,周鸣玉记得她是那日站在端王妃身边伺候的。侍女一路引着周鸣玉来到后院。端王虽非今上的同胞兄弟,却十分得今上看重,虽久居封地,上京的王府却占地极大,后院还有个不小的马场。周鸣玉到时,遥遥便见着马场上有人红衣黑马,英姿飒爽,疾驰之下抬手放弓仍能正中红心,正是原之琼。端王妃坐在阴凉处看原之琼跑马,见周鸣玉来了,笑意盈盈,叫她到身边说话。周鸣玉未敢造次,规矩行礼,听端王妃免了之后才起身献上木匣。端王妃早不在乎这些东西了。当日那把扇子,她随手就给了原之琼,这些玩弄之用的小物件,她手里也从来不缺。故此,端王妃不过是随手拿起一样瞧了两眼,夸了周鸣玉几句,便放在了一边。周鸣玉心里十分不痛快。她虽受了几年波折,如今回了上京,倒也算日子舒坦。即便自己只是平头百姓,往来也都是官眷夫人,面子上做不足,钱财上总能做足。端王妃随口这一句费了她这么多功夫,如今就这么撂下了,让她很不开心。从前的谢惜就十分不喜欢端王妃的这副做派,每每有端王妃在的场合,总是能避则避,总之谢家门庭高贵,也犯不上给她一个王妃面子。但现在周鸣玉不能如此做。她面上未有一丝波澜,口中说着王妃喜欢就好,而后行礼告退。谁料原之琼遥遥见着她,却下马过来了。“周姑娘。”她接过侍女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眉眼弯弯地迎上来:“周姑娘今日是来送东西的?”她瞧见那边侍女手上的木盒:“拿过来叫我瞧瞧。”周鸣玉如今瞧着原之琼就警惕,心里暗暗戒备着,不知她又要做什么。原之琼却是一副俏皮活泼讨人喜欢的模样,挨个将东西瞧了瞧,又取出里头那件端王妃看都没看的小屏风摆件来,有模有样地捧到端王妃面前去。“这件喜鹊报春的小屏风,我前些日子去云裳坊就看上了。当日她们那掌柜姚娘子同我说,这喜鹊还没绣好,卖不得人。谁知周姑娘细心,今日一并送来了。”端王妃给原之琼轻轻扇扇子,听见她这话,才将目光转到这摆件上来。这小屏风不大,不过一掌高,难得的是绣工精细,色彩明亮,放到女孩儿家的闺房里,最是奇巧不过。端王妃见原之琼喜欢,也对周鸣玉此举满意起来,叫厨房把今日宫里新赏下来的樱桃,给周鸣玉带一盘去。周鸣玉面露欣喜之色,跪下谢恩,十分感谢地接过那盘樱桃。她心里却在发苦:宫里赏下来这些樱桃,兴许还没她后院樱桃树上掐下来的甜。人间富贵至极的端王妃,赏她一把金瓜子也是好的啊。周鸣玉带着樱桃,再次告退。这回原之琼道:“我正巧骑马累了,送周姑娘出去罢。”周鸣玉摸不准原之琼的心思,道:“民女岂敢劳郡主相送。”原之琼道:“不妨事,我见周姑娘手巧,又与我年岁相仿,倒有些亲近之意,想与周姑娘说说话。周姑娘莫不是嫌弃我?”她脸色笑眯眯的,那厢端王妃的脸色却冷了。周鸣玉连忙道:“民女岂敢有这样的心思。郡主肯叫民女说话,是民女的福气。”原之琼走过来,道:“周姑娘紧张什么,就是两句话罢了。”她带头向外走去,周鸣玉只得在她身后一步跟着。原之琼叫侍女退远些,瞧着周鸣玉笑:“周姑娘离我那么远做什么?”周鸣玉只得靠近她些:“郡主有何吩咐?”原之琼将手上一个金镶玉的戒指取下来,放在她的樱桃托盘里:“这樱桃酸得要死,我母亲不肯吃,才将它赏人。你回去悄悄扔了,别叫人瞧见就是。”周鸣玉看着那个戒指,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和她聊。
“宫里赏的樱桃,自是浩荡恩典,岂能作践。”原之琼道了句“随你”,这才压低声音问:“杨简找过你了吗?”她甚至分外好心地提醒了她一遍:“杨简,杨八郎,龙爪司的冷面阎王。”周鸣玉无奈道:“不曾。”原之琼道:“那你可要小心了。身边的东西都管管仔细,身边的人都好好瞧瞧,保不齐哪个青天白日,就要遭了跟头。”周鸣玉道:“多谢郡主提醒。”二人一路穿过回廊,遥遥见得一个锦衣青年,背脊挺拔,风姿卓然,走过来问原之琼:“这位是?”正是原之璘。周鸣玉屈膝向他行礼:“民女是繁记的绣娘,见过世子。”原之璘眼神上下打量周鸣玉一遍,饶有兴趣问:“你怎知我是世子?”原之琼将周鸣玉一拉,对他没好气地道:“在端王府里穿着常服随意走动,不是世子是谁?她又不是没长脑子。”原之璘无语道:“我是问她,你插什么话?”府门近在眼前,原之琼没理他,将周鸣玉拉着绕过原之璘,向门口一推。“我的话说完了,周姑娘慢走。”周鸣玉看见原之璘周鸣玉想也知道这是谁做的。她幼时也有那么一把海棠团扇,绣面是她六姐出嫁前给她绣的。她心中记挂六姐,便时常拿着那把扇子。那时杨简雕了只玉兔子扇坠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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