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长风挂了电话,又担心的问医生,“医生,我妹妹怎么样了?”“心率都正常,问题应该不大,等到医院做个详细检查就知道了,你们先别着急。”医生给扶软做了检查后说道。话虽如此,可作为病人家属,怎么可能不着急呢?庄思宁又打电话来了,卓长风尽可能的安抚,“奶奶,我们还没到医院呢,具体情况还得等医生做了检查之后才知道,您先别着急。”“这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晕倒了呢?会不会是食物相冲什么的啊?”庄思宁在家里胡思乱想着。“没有那么严重,食物相克也不是这个症状,你别自己吓唬自己,还有啊,帮我安抚好梁小姐,让她别多想。”连庄思宁都能想到食物相克上去,梁云筝难免也会想到,所以卓长风才让庄思宁安抚安抚梁云筝,怕她自责。毕竟这两天的饭菜都是梁云筝做的。车子抵达医院,陆砚臣是 :他还挺大方扶软想过很多种可能。甚至连最糟糕的背叛都想到了,却唯独没想到事情的真相会是这样。如果可以,她宁愿他是背叛。像上次那样,被人算计的背叛,她都可以选择原谅。可事情的真相,远比背叛来得还要残忍。那一刻她深深自责。这两天,他一定很煎熬吧。
他独自一人扛着这样的煎熬,却还要在她面前演戏,装作云淡又风轻。扶软心疼得紧,抓着他的手想往他怀里靠。可陆砚臣却本能的避开……扶软扑了个空,怔怔的看向他。陆砚臣急忙解释,“我还在窗口期,虽说二次传播的概率很小,可我不敢冒险,软软,任何事情一旦涉及到你,我就不敢赌。”扶软尽可能的让自己的情绪平静,“只是抱抱。”见陆砚臣还在纠结。扶软不管不顾,直接扑进了他怀里。他就坐在床边,本可以继续后退,可又担心她摔着。毕竟她扑得义无反顾,陆砚臣只能接住了她。她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声音低低的,像是在安慰他,“抱抱不会传播。”陆砚臣僵硬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他抬手,轻轻的拍抚着她的背。扶软内心天人交战。但更多的是心疼这个男人。他占有欲那么强的一个人,在做取舍的时候,得有多痛苦啊?“你不是说,永远也不会离开我,就算死,也要带上我吗?”扶软额头抵着他心脏的位置,一字一句地质问他。“我是这么想过,在此之前,也从来都没变过。”陆砚臣迟疑了须臾,又才道,“可在我得知自己可能感染hiv病毒的时候,我又在想,如果我得死,那我的软软得活着,她还得好好的,健健康康的活着,活到寿终正寝,像爷爷和奶奶那样,再合葬到一起,在地下再聚。”没人知道,在这两天时间里,他做了多坏的打算。他甚至已经为她安排好了往后余生,甚至有着很极端的想法,要把那些可能会伤害到扶软的人,一并带走。他知道这个想法很疯狂,可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他会毫不犹豫的做出这样疯狂的选择。就知道!就知道他会做这样的选择!扶软愤愤的张口咬住他前胸的位置。隔着衣服,她勉强咬住了一点他的皮肤,却也足够让他感觉到疼痛。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溢出。扶软重重的咬着,没有要松开的意思。直到那痛感越来越强烈,陆砚臣才急忙叫她,“软软,松开!”虽是隔着衣服,可万一咬破了,血液也是能渗透衣服的。陆砚臣想也不想,就用力要推开她。可扶软却死死地不肯松口,直至舌尖尝到了血腥的味道,扶软这才松开他。她抬起头红着眼看向他,“之前你不是一直问我,到底是孩子重要还是你重要,现在知道答案了吗?”她可以为了他,放弃孩子。说她疯了也好,说她自私也罢。可如果这个世界上都没有了陆砚臣,她活着又有什么意义?陆砚臣只觉得心防处,正被什么东西猛烈撞击。那道他用了整整两天两夜才铸造的心墙,在顷刻间就被扶软瓦解,倒塌。陆砚臣更是顾不上心里的震撼,急忙起身去倒水。因为手在颤抖,连带着杯子里的水都洒了不少,溅湿了他的衣服。可他全然顾不上,而是将杯子喂到了扶软嘴边,“软软,漱口!”扶软倔强的瞪着他,不肯配合。陆砚臣急得想上手,可语气里都是哀求,“软软,听话,漱口!”扶软却摇头,语气前所未有的平静,“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选择,不管任何时候,你永远是最重要的那一个。”陆砚臣握着水杯的手在颤抖。他总跟她说,怕她再像之前那样丢下他。说自己没有安全感,说自己的患得患失。可真到了这一天,他又希望她能少爱自己一点。甚至希望她能又一次选择离开,这样或许她就不会太难过,能独自一人走过以后没有他的风风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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