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少数几名婢女忙绿穿梭,有胆子大的婢女时常会双颊带红的偷瞄某个长相俊俏的年轻将士,柔情满溺,欲说还羞。
可惜落花有意,总是流水无情,满府将士无一例外堪比是断欲绝情的得道高僧,从无一人流连温柔花丛。
将士们一心沉湎练武学文不可自拔,日日刻苦操练,晨起而练,夜尽方息,哪还有多余的半分心思放在儿女情长上面倒腾。
将军府的每一个将士,皆视他们共同的最高长官为至高无上的唯一信仰。
他们立誓此生能勉强赶得上她大步前进的英勇步伐,哪怕跟在她的身后做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影子,默默跟随就可无憾终生。
而此刻,他们顶礼膜拜的信仰,视作无上荣耀的战神一般的人物,却捏着一颗白棋陷入了久久出神魂游的状态,眼神空洞,神志早不知飘去了哪个八爪国。
“将军?”
“将军,将军!”
“将军你走神了!?”
面前传来连连的几声焦唤,最后一声大喊音量不低,终于把某个人魂游太久的神志抓了回来。
由于喊声过大过厉,竟把人震得微微一惊,手不禁颤了一颤,那颗松松夹在指间的棋子顺势掉落在地。
寒玉做成的棋子咕噜落地发出一声清脆脆响,正好回过神的帝渚也不怪罪某人的大呼小叫,便弯身去捡。
同时,不料自己一声大吼竟把将军的棋子都吓掉在地,林川哎呀一声,也忙俯身去捡。
因离得远了些身子倾斜过多,伸手比较费力,抓过去没拿得稳力气,反是一巴掌把那颗棋子打的更远了些,滚到了前方半丈远的位置。
坏的是,他棋子没捡的起来不说,又正好回手一挥把帝渚刚好伸来的手也一并打了开去!
虽然打开的力道不大,也是无心之举,但林川在自家将军面前一律是又怂且敬畏的,平日连顶嘴都不敢多说一句,哪里还敢打她一下?
以前莫说有人伤过将军半分,就是随口说了她一句不好,后来的坟头草可长得有他高了。
虽说纵使将军虐他千百遍,他依旧是待将军如初恋,但将军的恐怖早已深深刻在了他的骨髓里。
偶尔午夜梦回时做的噩梦就是将军抓着几把短剑把他一顿胖揍,打的他哭爹喊娘,哇哇大叫。
由此可见帝渚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有多重,哪怕平常帝渚其实对他很不错,也宽容有加,可对于帝渚,他也是惧远远大于敬的。
因此当帝渚刚抬头看他一眼,还只字未说时,林川已是不假思索的在塌上跪下了,额头深深磕桌,发出了一声响亮砰响以示告罪!
这声音听起来比他刚才无意打开帝渚手的声音要响的多。
可林川的告罪方式在对面的帝渚看来,这怎么看怎么像是在给祖宗上坟,帝渚的嘴角稍稍蠕动,到底不知该劝该骂,只好仍是沉默。
坐在林川身旁的宴几同,霍燕见他突然行此大礼,也是满脸惊愕之色,过了半刻霍燕才弱声弱气的问他:“林哥,你干嘛呢?”
恰逢在春冬与三娘边说边走进屋来,进屋就见这幕也被吓得一惊。
惊诧过后,三娘便是捂嘴娇笑,杏眼滚滚,走近打趣他:“川子,作何行此大礼?现下还没到过年呢,我身上也没放着红钱呢!”
为林川擦过无数次后事屁股的在春冬还以为林川又冒失的惹了帝渚火气,哪里能像如三娘般不急不燥,还有心情打趣他。
他急忙走到三人身边,先是谨慎的询问了帝渚他是否又哪里冒犯了将军。
帝渚看了看一脸担心的军师,缓缓摇头。
她确实没把刚才那点小事放在心上,自然不知林川此番举动的原因。
抬头就见林川给她正式跪下了,她也正奇怪不解呢。
若是知道了,帝渚定觉无语,一点小事就吓得林川五体投地的给她谢罪,倒像她是个不讲道理,每日就喜虐待下属的暴戾上司一样。
“行了,起来了,小川,将军没怪你的意思!”
在春冬戳了戳还正正跪着的林川,也被他这幅姿态逗得失笑:“这次连我都不太懂你了……”
也是才察觉自己的举动反应过大,实在有点丢脸,林川慌忙坐起身,抬头就见一屋子的目光悉数汇聚在他身上,意味各异,短短之间竟是叫这个一向脸厚胆大的风流浪子迅速红了脸颊。
他不愿多解释什么,好像多解释半个字都会降低了自己的男子汉气概,于是林川恼羞成怒般的狠狠瞪了除帝渚以外的在春冬等人。
可惜一出口就声势大大减低,底气不足的高喊道:“看什么看,没看过我下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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