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霂并非蠢笨之人,他尝了一块糕点,抿了好几口茶后,只觉喉头腻得慌,遂见缝插针,同江枫眠攀谈起来。
“我竟不知枫眠兄在这吃食上都颇有讲究,能尝出佐料,在下委实佩服。”
江枫眠羞赧:“世子爷谬赞,是在下精于旁通左道,说出来不免惹人嗤笑,这才未与世子爷说道,还望世子爷海涵。”
“枫眠兄客气,是我见识浅薄囿于成见,狭隘了。男子于吃食一道上讲究也无甚稀奇。”
也不晓得是不是江枫眠这个小书生太过单纯,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就开始同齐霂心心相惜似有伯牙子期之情。也不再规矩地世子爷唤着齐霂,二人枫眠兄来霂兄去的,相谈甚欢,反倒显得鱼知鸢很是多余。
鱼知鸢百无聊赖,一口糕点一口茶的放空神思发呆。她对男人间的情谊不是很懂,默默翻了两个白眼,随他们去。
她又不能撒泼地拉着江枫眠说:“我同你这般熟了,也没见你不唤我县主。你同齐霂有甚好说的,是兄弟就不要搭理他,被他骗了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傻?”
齐霂一心二用,一面迎合着江枫眠,将这个小书生全然掌握在自己手中,探听他同鱼知鸢的一些事,一面时刻注意着鱼知鸢。
见她吃饱喝足了,还不大文雅地打起了小哈欠,浑似个慵懒的小狸奴。轻颤的鸦睫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唇角还沾着几丝碎渣。
齐霂牵唇失笑,自然而然地拿出袖中的帕子,倾身凑近鱼知鸢,将她唇角沾着的碎渣一一抹去。他低垂着眸,修长的手指 捏着帕子的一角,生怕弄疼了她,十分轻柔地点着她的唇角。
不仅江枫眠愣住,鱼知鸢也错愕地睁大了双眸,长睫轻颤着怔怔地任由着齐霂用帕子在她唇角擦拭。
齐霂高挺的鼻梁近在眼前,灼热的鼻息洒在她面上,他敛着眸,瞧不清神色,然那张放大版的俊脸确实十分地惑人心弦。
鱼知鸢轻启唇瓣,嗫嚅了几下,仍旧没吐出几个字来。齐霂轻笑,曲起指骨在她额间轻弹了下,颇为宠溺道:“愣着作甚,这么大的人了,还这般……”
鱼知鸢面红耳赤,忙推开他的手,磕磕绊绊道:“你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晓得吗!”
“我只是瞧见鸢儿表妹唇角的碎渣,一时看不过眼。”齐霂收回秀帕拢进自己袖中,端坐在石凳上,抿了一口茶慢慢悠悠道,仿若方才那个人不是他似的。
鱼知鸢气竭,当着江枫眠的面又不好发作。原本就是不想让江枫眠撞见自己同齐霂拉拉扯扯,熟料阴差阳错,还是被江枫眠亲眼瞧见了自己同齐霂那般不合规矩的场面。
饶是齐霂这个狗男人说得再如何冠冕堂皇的理由,两个人还是越矩了些。
“那你只需同我说一声便是,我又不是没有手,我自己会擦,何须因这等小事劳烦世子爷。”鱼知鸢缓了几口气,才从自己袖口中拿出一条帕子,在早就干净的唇角用力擦了几下。
齐霂勾了勾唇角;“哦,习惯使然。”鱼知鸢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枫眠你,你别误会,我同世子爷没什么,方才就是他一时善心大发,为人洁癖看不过眼我这般没规矩才昏了头做了那事。”
鱼知鸢哂笑着向发愣的江枫眠解释这一遭,也不是说她欢喜上了江枫眠怕他误会,而是觉得自己一个和离的孕妇当着好友的面同前夫突然的……亲昵?大概是能用亲昵这词形容,颇为不好意思。
饶是她一个现代女性,不再乎男女大防。也觉得离婚了就该和前夫保持距离,像那些个分手了还继续同前任拉扯的,多半是不安好心。既然选择了分手,各自安好,就好好地继续生活下去,非要作什么妖?
江枫眠在这事上单纯没什么看法,闻言只是笑了笑,客气道:“县主多虑了。”鱼知鸢松缓了口气,二人相视一笑,似是十分默契。
齐霂敛眸,双目晦涩。执着茶盏的指骨微微用力,显露出不少青筋,面上仍是淡然地神色,只是端着那盏茶许久才抿了一口,入喉皆是苦涩。
鱼知鸢未发觉齐霂的异样,她也不想发觉,因此一直在同江枫眠攀扯,扯到最后两个人全然忘了有齐霂在。
鱼知鸢十分熟稔地下了请帖:“枫眠你是不是明日休息?既然休息,那你明日便可来寻我和圆圆,想必你这般聪慧之人,只需半日便能学会,到时候我可要瞧瞧是圆圆这个师父做的好吃还是你这个徒弟青出于蓝。”
“好啊,那小生明日便来叨扰县主了。”江枫眠笑着吃下最后一块糕点。鱼知鸢摆了摆手,随侍一侧的婢女当即上前收拾了桌面,又新上了一壶茶水。
“不知明日在下可有幸陪枫眠兄一同叨扰鸢儿表妹?”齐霂突然出声,着实吓了鱼知鸢一跳,她这才发觉自己忘了这号人在。
“霂兄也对这吃食染了兴趣?”江枫眠正在兴头上,他虽然表面规规矩矩像个迂腐的书生,然他在吃食上的叛逆和钻研确是不同小觑的。
竟一时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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