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上快速翻查之际,洛夜白看到其他年号的人物姓名,出生年月地址,死于何时、因何而死等等,记录详细,却始终不见有关元圣年间的记载,洛夜白瞧见落于他手背下方有一卷轴,他用力推开卷轴。推开那一瞬,只见上方标注元圣年,而后一字未落,不断展开,卷轴在洛夜白手中用力推开,猝然如同瀑布流泄,瞬间滑落至地面,直接滚落到越秋河脚跟前才停止。五六十丈的长度金光灿灿,洛夜白顺着生死簿飘然而下,在上面却未见只字片语,他压着眉对越秋河摇摇头,两人的目光同时看向了金光绵长的生死簿。一片空白!疑窦丛生,洛夜白问判官:“元圣已过十七载为何一个字也没有记载?难道你玉毁椟中?”于此同时,赤红的整个空间开始坍塌沉陷,判官威严的神色自若,手中收起生死簿,嘴里低沉道:“无生无死,生命不止,道阻且长,行则将至!”“轰隆——”在震耳欲聋的坍塌声中,判官如山的身形轰然碎裂,大石滚落砸来,洛夜白伸手用自己后背替越秋河挡了所有,两人眼前同时一黑,瞬间都失去知觉。山林中,飞禽掠过,动了静止的树叶,水晶般的晨露水滴滑落叶尖,溅在越秋河的脸颊上。他骤然惊醒坐起身,心口狂跳不已,宁静的山林间传来咕咕地叫声,鼻尖嗅到青草泥土的味道,左右环顾绿草丛生,周围只有一株参天绿树,阳光明媚,他头晕目眩连忙眯眼,伸出手掌挡住阳光。自己衣裳白如雪。他起身脱口喊出:“洛夜白——”空山里他喊出的“洛夜白”三个字回荡在山峦间,惊得一群鸟儿横渡蓝天白云,良久,没有任何回应。怎么回事?!人了?此刻,越秋河四肢百骸酸痛无比,体虚使他又躺回了草地,想到与小仙女一同坠下来,四处也未见它的踪影,暗道:难道又是南柯一梦?脖颈上的咬伤和身体上的伤痕如何都没了?只是,身体好似大战了一场,太虚弱了。手抬在眼前,没有松木的味道,也没有敲打的红痕,胸口的内伤似乎都好了,手掌分明被洛夜白握得浸出薄汗,他又摸了一把自己纤长的后腰,都没有留下真实发生过的痕迹。躺在草丛上,越秋河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来回思索,“无生无死,生命不止,道阻且长,行则将至!”这些话重复响在他的耳际,在很久很久以前,似乎也有人对他说过同样的话,越秋河思忖间不经意发现胸膛上的发丝,他抬手捋了捋,瞬间神色僵硬,背脊一股凉意爬满全身!因为——其中一缕被剪掉了。
落难这失去的一缕发丝能证明他与洛夜白拜过堂?也说不定是从小仙女身上掉下来,自己在某处挂掉的?自己到底有没有被他灌血?若是真被他灌了血,未来的日子比在长生台的刑罚更加漫长、更加生不如死!他到底是人还是神又或者说是鬼?如此神秘邪恶,越秋河再也不想见到他,却挠心挠肺想弄清事实,否则总感觉被人掌握于五指之间,一直由人推涛作浪,任人cao纵。若是道哥哥还在就好了。可是,今不复往昔,一切都要独自去面对。那片山,令越秋河感觉到惊悚和阴郁,缓缓下山后,眼前很快出现一片静如明静的湖面,遥遥看到稀散的人烟,他正如徐程所说是深闺白云间,因为圣尊管制,偶有离开一次琉璃仙山,那一定是道无竟闭关或者出巡,他独自溜出琉璃仙山。水面上闪动着鱼鳞似的银光,令人遐想,脑海里浮现的全是与洛夜白要命的撕扯。咬颈、掐脖、灌血,连同他湛蓝的眼神里都充满贪婪的欲望——他就是地狱!昏昏沉沉的望着这片幽深如镜的湖水,似乎深烙心口,隐约中越秋河感觉有事要发生。这是到了太湖徐氏。肚子已经咕咕响了好几次,越秋河怀念醒来后喝的那碗香粥,当时为什么就不多喝一碗,起码此刻能多扛会。他进了镇,饥肠辘辘想买吃的,刹那发现自己除了一身素衣白袍,怀里仅有一方白色棉帕,再无其他。正左右巡视能不能遇见一位面善心好的人,瞬间又伤感自己怎么沦落至此,多日前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越宗主。哎!人要叱咤风云拼命未必能达成心愿,然而飞来横祸一败涂地之际,想拼命有时都成问题。沉思之间,脚步顿停,身边绿柳下流淌着一条清澈的小河,恍然看到清澈见底的水流中游动的两条鱼儿,它们结伴而行,鱼水之欢好不快活。看着看着其中一条鱼就变幻成了洛夜白,他微微伸出舌尖在唇上舔舐一圈,睨过来的眼神即高冷又邪魅刹那间,越秋河被怔得后退一步,如何是他?眨眼再看去,两条鱼已经远远畅游,惊魂未定的越秋河并不知此刻,河畔绿柳白衣的他,生成一副画卷,如烟火中的惊鸿,引人侧目,很快引来不正经的人。“吁——”“嘶——”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身形高大魁梧,居然还能浪得鲜衣怒马奔驰而来,他身后随从是四个纵马彪悍的黑衣男子,惊了的马蹄声将路人赶至路边角落,扬起的尘土令人呛喉,纷纷连忙掩起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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