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内充斥着浓重的血腥气味,一片静谧,除去何能和闯入者的呼吸声外再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随着对方一步步靠近,何能清楚的意识到,过了今夜恐怕他再也见不到明天的阳光。他还不想死,发了狂般的还不想死,但是想不死并不是何能可以决定的了的。事实上他清楚的知道,他并没有任何一点侥幸逃生的几率。忽然间的,何能忽然想要放声大笑。从成为刑警的如果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究竟该想些、或者说做些什么?别人会给出怎样的答案何能并不清楚,但是他自己却自己自己的,作为一名老刑警, 即便是回天乏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也不愿意坐以待毙。他必须要反抗,拼上自己的全部顽强反抗, 像个勇士那样的堂堂正正去死。而首先他需要做的就是,拿到自己的枪。可是……枪被他藏在靠窗户一侧的床垫下面, 这是他的固有习惯。以现在他所处的位置来说隔着多半张床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但是当房间内正有持枪的想要杀死你的人一步步的朝你靠近, 那样的距离可谓是咫尺天涯。何能甚至不知道, 究竟是他的动作会更快, 还是死亡到来的更加迅速。手臂摸索着地面, 唯一有利的因素就是——即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他依旧可以清楚的知道房间内所有的一切。这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黑暗中何能开始小幅度的在地面上攀爬,尽可能快的将自己的身体移动至床边位置。随后他听见有人在黑暗中厉声呵斥:“你他妈的老实点,别动!”何能身体瞬间一滞, 他不敢确定那句话究竟是不是针对他说的, 还是说……不过在随后的下一秒钟, 何能极尽所能的加快了自己的动作。
他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拿到自己的 ,这是他想要活下去的唯一的希望。很快,何能的手已经触碰到床垫变越,手指灵活的探入床垫与床板之间的缝隙,随着手指一寸寸在缝隙之间滑动,很快敏感的指尖便触碰到某个冰冷、坚硬的物体。何能的心瞬间一喜。手指猛然发力一把紧紧将枪柄攥进自己手心。霎时间,他的心底涌起的巨大的喜悦花朵绽放, 仿佛从来没有哪一个时刻如此的感到充足和满意。武器到手就意味着他可以全力一搏,以何能对自己的了解, 他并不认为对方会打倒自己,甚至说……黑暗阻断视线,却反而令其他的感官更加的敏锐。何能已经清晰的辨别出对方此时与自己之间阻隔着一个床的距离。而以先前那几发子弹的准确度推断,何能心头的砝码再一次加重了分量。很显然对方确实是个心狠手辣的亡命徒,但是射击经验似乎并不丰富,射中目标的成功率也并不高。这就更确保了自己在这场博弈中的胜算。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受伤这件事情是确实存在的,但是何能并不认为这会影响到自己的发挥。毕竟受伤的手臂是左手,而且伤口明显已经开始凝固。那么……如今困扰何能的问题是,他究竟该怎么办?就这么傻乎乎的等着对方靠近吗?从技术角度上来说并不是不可以,只是不可取。如果对方从床上直接向自己发动攻击,那么自己这一方面则完全处于被动防御状态……短短的一瞬间何能将可能发生的种种可能性几乎全部都想了一遍,最终做出决定——主动出击。凭借直觉何能确定对方此时开始转身,应该是准备绕过床往自己这边过来。很好,是个不错的机会,只要能抓住就可以变被动为主动一击制敌。想到这里何能五根手指死死扣住床边,丹田运气骤然发力,纵身猛的向前跳起,身体灵活的从床面滚过,直扑地面。按照何能一早的预计,这个时候他只要就地一个翻滚起身,同时枪口朝前正对敌人后背,完全可以在须臾之间克敌制胜,运气好的好甚至可以不浪费一颗子弹。然而何能却到底还是忘记了一句老话——天算不如人算。他动作敏捷滚过床面,却在从床上扑下的最后一刻出了乱子,落地的瞬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右手意外的压在胸下,坚硬的枪体硌的他胸骨生疼,然而这还不是最令何能崩溃的事情。触地瞬间何能左臂狠狠着地,才将将凝固的伤口霎时间炸开,仿佛被扎进一把无形的尖刀,神经骤然蜷缩,锥心刺骨的剧痛瞬间席卷过他整个身体,豆大的冷汗从他额头冒出,随即便是左半边身体的骤然麻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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