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从玻璃窗中散落进来,洒在病床雪白的被褥上。房间空旷明亮,为了使病人心情愉悦,床头的柜子摆放一束娇嫩欲滴的鲜花。
连絮从沉睡中苏醒,他动了动僵硬的手指,缓慢坐起身,打量起四周环境。
只见入目的是完全陌生的环境,这是他未曾来过的私人病房,不远处坐着的是他从未见过的年轻人。
连絮按了按眉心,尝试回忆自己昏睡前所发生的事情。
来到医院后,他被注射了一支镇定安神的药物,本就困倦的他由此彻底失去了意识。
那么,他大概是睡着之后被挪到病房的吧……
“前辈,您醒了!”
颇有几分惊喜的声音响起,连絮的思绪被打断,他警惕地看向面前的年轻人:“你是谁?”
然而,连絮摆在明面上的防备没有给眼前人带来任何心理负担,这人仍然用轻松的语气进行自我介绍:“我叫陆泫,是家主身边新来的侍从,家主说前辈您身边离不开人,所以派我来照顾您。”
照顾?连絮没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家主派人来照顾他?是字面意义上的照顾吗?还是派人来送他一程?
凭借家主对自己的恨意,连絮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前者这种罕见到如同天上下红雨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可连絮又觉得家主没必要特意派人对他动手,想解决他随时都可以,何必大费周章在医院杀人。
那么家主到底有何用意?连絮沉思半晌,也没猜到家主的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在苦思无果后,连絮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截了当发问:“家主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派你来照顾我?”
听到这语气实在算不上友好的问句,陆泫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他不确定前辈的发难,是冲着他来的,还是通过他来向家主传达不满的情绪。
但无论是出于各种原因,家主面前的红人都不是他这种普通下属能开罪得起的
回想起家主和顶头上司的叮嘱,陆泫尝试着解释说:“前辈,家主手上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实在是腾不出时间,所以让我先来照顾您……”
这算是什么回答……连絮心中疑虑更甚,家主忙不忙和派不派人来照顾有什么关系?难不成等到家主不忙了,还亲自来为他端茶递水?
但连絮现在对问题不爱追根究底,就算没得到确切答案,也没继续追问,只说:“麻烦你替我向家主道谢。”
说实在的,连絮太久没听过“您”这一称呼,此时心中还有些感慨,这人也太客气了。
于是他思考一瞬,又补了句:“照顾不敢当,也别称呼您,大家都是同僚,你不用太客气。”
说完这话,连絮本以为陆泫的态度会立刻转变为冷淡,毕竟算不上友好的态度才是自己更为熟悉的。
但是并没有……
陆泫依然十分客气,以至于有几分莫名的谦卑,这令连絮在感慨这孩子还挺有意思的同时,继续揣度家主的用意,家主为什么如此反常?
而在搭话的空隙,陆泫将连絮已经苏醒的消息传递到了姜沉那边。姜沉几乎是秒回消息:“我这就过去。”
陆泫将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抿了抿唇说:“前辈,家主说要来看您。”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他迟早得直面家主。连絮收敛心绪,伸手指向不远的一套崭新衣物:“我知道了,顺便问一下,那边衣服是给我准备的吗?”
虽说他问的这句话太过冒昧,但躺在病床上,穿着病号服,蓬头垢面与家主见面实在是有些失礼,在这种小事上被家主找麻烦,连絮感觉有些不值当。
陆泫实话实说:“是。”
这么贴心啊,连絮感激陆泫的同时,抬手拔出了左手的输液针头,然后翻身下床。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陆泫如鲠在喉。他的意思是让连絮在这儿等家主过来,而不是在他眼前拔针,并且俨然一副准备出院的样子。
陆泫看了眼输液袋中还剩下大半的液体,头疼地按住额角:“前辈,您不等家主来医院了吗?”
“当然等。”连絮不明白陆泫为什么会问如此令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不过他也无心探寻原因,他一边收拾被他粗鲁拔下的针头,一边补充说,“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麻烦你出去一下,我简单换个衣服,收拾收拾。”
陆泫有心劝连絮,却又担心自己冒犯前辈,权衡利弊之后,最终选择闭口不言,顺从地退出房间,只是将发生的一切如实告诉了家主。
若是寻常人,陆泫开口或许没有顾忌,但连絮显然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把连絮当主子侍奉都不为过。
来自家主看重的态度,上司反复的叮嘱,以及赵衡的前车之鉴……陆泫怕不是疯了才敢把连絮当成比他年长几岁的普通人来看。
病房内的连絮不知晓陆泫所想,他换上合身的衣服,对着镜子打理因刚刚睡醒而略有凌乱的头发。
一日的修养,不足以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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