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如炬,什么事都瞒不过殿下。”发现自己保住了秘密,姜玉竹感到无比庆幸,此时莫说让她承认自己喜欢萧时晏,就算是周校尉,她亦要咬碎着牙认下。“你昨晚被萧世子拒绝了?”姜玉竹本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没想到太子打破沙锅问到底,居然对下属的感情生活如此上心。“算是罢”她轻声道,想起昨夜萧时晏说的那些话,姜玉竹终于知道对方早已心有所属,说不定在她的鼓舞下,他已经和心仪的女子互诉衷肠,从此二人地生连理枝,水出并头莲。她真是愚蠢至极,竟会为一个连自己名字都不清楚的男人借酒消愁,还险些在太子面前暴露秘密。若太子知道她是女子,如何惩戒她先不提,光是她在殿试上欺君罔上这一条罪名就够姜家抄家灭族。若真有那日,她的祖父母一定会在刑场上痛骂父亲不听劝阻,非要留下她这个天煞孤星,终被反噬毁了全族。小少傅眼中的落寞是真,黯然的神色是真,不知为何,詹灼邺的心好似被人狠狠拧了一下,他挽起少年耳畔的碎发别在耳后,淡淡道:“天下并非只有萧时晏一个男人。”话虽不假,只不过这种宽慰人的暖心话从清冷寡淡的太子口中说出来,总有种莫名地违和感。想到太子昨夜不辞辛苦照顾她一夜,醒来后还宽慰受情伤的自己,姜玉竹恍然觉得她与太子的师生之谊好似更近了一步——就快变成无话不谈的闺中手帕了。解释清昨夜喝闷酒的原因后,姜玉竹象征性挽留太子留下用膳,本以为太子刚从宜州归来,手中积压了不少公务,不会在她身上浪费时光。可姜玉竹低估了她新晋手帕的热忱,只见太子拂了拂被她压皱的玄色长衫,施施然坐在了雕花圆凳上。苓英这丫头一清早就不见踪影,姜玉竹只好挽起袖口,主动偿还起她昨夜将太子当丫鬟使的人情债,侍奉太子用早膳。舀起一勺椿根馄饨送到太子唇边,姜玉竹的目光落在男子修长的脖颈上。太子身姿颀长,宽肩窄腰,颈部线条流畅,即便穿着皱巴巴的绸衫,举手投足间依旧是雍容矜贵,彰显着一国储君的风度。只是风度翩翩的太子殿下,脖子上却有一道明晃晃的啮痕。姜玉竹定睛一看,觉得那啮痕还挺新鲜,边缘犹挂着一层血痂,她心中不由敬佩起这位敢给这位阎罗咬出血的女中豪杰。詹灼邺察觉到小少傅频频落在他颈侧的目光,于是抬手微微扯开衣领,似是让好奇的少年郎再凑近看得清楚一些。“少傅还想再咬上孤一口吗?”嗯太子这个“再”字用得好生玄妙。正在搅混沌的姜玉竹手上一僵,她抬头看向云淡风轻的太子,试探着问道:“殿下颈上的伤痕是臣干的?”“少傅若是不信,可以再咬上孤一口,看看牙印可否对得上。”詹灼邺从小少傅手中拿过瓷碗,舀上一勺混沌送入少年微启的檀口中。姜玉竹整个人处于震惊中,木讷嚼了几口混沌吞咽下去,才回过神来,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狐疑问道:“可臣干嘛要咬殿下?”詹灼邺淡淡瞥了眼目瞪口呆的小少傅,语气平静:“少傅喜欢男子,又正直血气方刚的年纪,酒后难免冲动。”姜玉竹:她心中虽然狐疑,不过看到太子清贵俊美的玉容,还是有些相信了。毕竟她昨夜受到情伤,偏偏太子容貌俊美出尘,她又喝得酩酊大醉,一时把持不住,将魔爪伸向了太子难怪二人刚刚醒来时,太子态度冷淡,想必心里还在介怀昨夜发生的事姜玉竹决定挽回一下她与太子即将崩塌的手帕之情,歉意道:“臣不胜酒力,酒后失德,无意唐突到殿下,还请殿下降罪。”下沉的手臂被对方托起,姜玉竹抬头对上太子灿若星辰的长眸。“少傅即是醉了,孤自然不会放在心上。”见太子面色从容,好似真的不介怀她酒后做出的孟浪之举,姜玉竹赶忙转移开话题,询问起太子宜州之行可还顺利。太子言行如一,同样没有在此事上纠缠,而是与姜玉竹谈论起宜州河道上的事。用过早膳后,太子离开竹意轩。姜玉竹起身相送,在二人走到廊下时,太子忽然转过身,告诉她这几日若是心绪不佳,便将手上的差事放一放,不必去审官院当值,回姜宅休息上几日。廊下的紫藤萝花开正旺,一串串紫藤花宛若珠链垂挂在男子身后,正午阳光透过藤蔓间隙,斜洒在他的玄色锦袍上,男子俊美容貌在细碎金阳中镀上一层柔光,使得他冷峻的外表少了几分疏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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