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模样,活像是老父亲舍不得松开自己即将出嫁的女儿。告别依依不舍的父亲,姜玉竹与太子共乘一车,在车内,她把萧时晏透露的消息对太子娓娓道来。“这道诏书若真颁下来,那对殿下正在兴建的北凉马场便是巨大威胁。户部拨给陇西马场的银子越多,那北凉马场分到的银子便越少,周而复始,当殿下拿不出银子供养北凉马场,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詹灼邺沉思片刻,道:“冯少师昨日给孤送来消息,新引入的铁蹄马极为适应当地气候,大部分母马成功受孕,到了秋分就能产崽。”“这么说,等到了秋分,北凉马场需要的银子就更多了。”姜玉竹拧起眉心,她手握象牙扇柄抵着下巴,喃喃道:“咱们要赶紧想个法子,让陛下改变心意。”詹灼邺看着沉思不语的小少傅,唇角扬起弧度。小少傅肌肤如凝脂般娇嫩,一双漾着水色的桃花眸清澈见底,她微微蹙起秀气的剑眉,全神贯注的模样煞是可人。少女手中紧握着一柄镶着珍珠的象牙扇子,扇骨轻轻抵在她白皙的下巴上,使得她那精致的小脸愈发立体娇美。小少傅全心全意为他筹谋的模样,最是让他怦然心动。詹灼邺打开桌上的红木匣子,端出一盘蜜饯,温声道:“余管事说少傅今早起得晚,早膳都没顾上吃就出了门。”白玉盘里的一颗颗红色蜜饯色泽诱人,一打开盒盖便果香四溢,勾得人口齿生津。男子长指捏起一枚蜜饯,蹭了蹭少女红润的唇瓣。姜玉竹抿了抿唇,却没有张开嘴。以往她只是觉得太子喜欢跟人分享食物,可随着二人的关系更进一步,姜玉竹发现太子更喜欢虎口夺食。而她这只虎崽子本事太弱,非但每次护不住食,还险些将自己喂出去。蜜饯在少女唇瓣上化成蜜水,给那一抹殷红增添媚人的光泽。詹灼邺的眸色渐渐暗沉,他含住蜜饯,俯身压住那片又香又甜的红软,撬开对方紧闭的唇舌。车内响起少女猫儿般的嘤咛声。姜玉竹背抵着摇摇晃晃的车壁,被迫接受下甜腻人的滋味。吻到最后,她无力倚靠在太子怀里,闷声道:“殿下方才还答应臣的父亲,不会让臣受委屈。”詹灼邺五指穿过少女柔顺的青丝,凤眸含笑道:“正是答应过伯父,孤才要以口相哺,不劳少傅亲自动手。”姜玉竹: “那殿下还应下要对臣以礼相待。”“敦伦之礼,又怎不算呢?”姜玉竹在男女之事上从未与太子争赢过,她只好绯红着脸将话题转移开:“殿下可否将北凉马场的明细开支给臣送过来,臣想算一算,好提早拟上一道呈文送往内阁。”詹灼邺托起少女浓密的青丝,仔细替她挽好发,他喜欢手指拂过她发间的触感,仿若在抚摸光滑的绸缎,乌发上的香气会留在他的掌心,久久不散去。“少傅今日起得早,晚上早些安睡,孤明早让余管事给你送去。”“明早就迟了。”姜玉竹坐起身,发现太子已经将她的头发束好了。不知为何,二人每每耳鬓厮磨之际,太子总喜欢摘下她的发簪,将她的头发别至耳后,薄唇寻着她的耳根一点点啄吻,当听到她抑制不住泄出羞人的声音,那轻柔的啄吻便会渐渐加深,最后夺走她求饶的低呼声。随着二人亲昵次数增多,太子束发的手艺同样突飞猛进,都快赶上苓英了。端详起铜镜里的剑眉星眼的“少年郎”,发髻干净利落,就是眸底未退散的水雾和双颊红晕隐隐昭示出方才君臣二人的胡闹。“臣心里惦念这件事,晚上会辗转难眠,臣保证,核算到巳时就安歇。”少女睁着水汪汪的大眼乞求,詹灼邺清楚小少傅极为固执,若是他不应下,她肯定还会去求余管事。“巳时孤去看你,若是竹意轩的灯火未熄,孤今夜就与少傅将敦伦之礼都履行完毕。” 眼疾康复到了晚上, 余管事果真将北凉马场的明细账本送来了,一起送来的还有三大箱田产铺契和一把钥匙。“姜少傅,这是太子殿下名下所有暗庄的账册, 至于这把钥匙, 是太子府库房的钥匙。”余管事一股脑儿交出这些东西,自从卓皇后和卓大将军离世后,他盼这一日盼得太久了。太子身边终于出现了个知冷知热的人,足够太子信任,将卓家的家业尽数相托。虽然眼前眉眼如画的“少年郎”和他想象中的太子妃有些不一样, 但只要太子相信姜少傅能管好这些帐,他自是毫不迟疑交了出去。太子府的中馈,终归还是要女主人执掌。姜玉竹望着三大箱账册愣了会神,她挑了挑黛眉, 迟疑问道:“殿下要把所有家业交给我打理?”余管事摆了摆手, 笑呵呵道:“倒并非是所有家业, 玄月兵的虎符还在殿下手里。”姜玉竹哑然失笑, 养兵马的银子都交到她这里, 太子就不怕她心智不坚, 看到这么些银子生出贪念, 卷钱跑路了。余管事退下后, 姜玉竹让苓英换了盏更亮的烛灯,她随手拿起箱笼里的一本账册核算。她想要捋一捋, 依照北凉马场当前的开支,太子府的银子还能支撑多久。
这一捋却是吓了她好大一跳。只粗略算了几册账本的进账,眼前巨额的数字让她不禁怀疑自己算错了。听到噼啪敲打算盘的声音停了下来, 苓英看向呆坐在黄花梨扶手椅上的姜玉竹,好奇问道:“小姐这么快就算好了?”姜玉竹摇了摇头, 她看向还未梳理的账本,神色复杂喃喃道:“太子他太有钱了!”太子名下的暗庄遍布整个大燕,大到钱庄、当铺、漕运,小到丝绸、茶叶、玉器等,甚至还与江南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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