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拉着新娘子从姜家府邸出来时,有一位官员发出了疑问:“咦,今日怎么没有瞧见姜少傅的身影,妹妹出嫁这等大事,姜少傅竟然不在场?”有官员解释道:“听说北凉马场出了些事,太子让姜少傅前往北凉处置。”“原是如此”压轿,起轿。十二人抬的红罗纱金边花轿离开地面,姜玉竹坐在宽敞的轿子里,感受到轿身微微摆动,她悄悄将红绸盖撩开一角,看向窗外明媚的天色,缓缓蹙起了黛眉。虽然东宫还未修建好,不过太子的大婚还要在宫中的瑶华殿内举行。大殿前长长的跸道两边,站立着文武百官和皇亲国戚,众人翘首以盼多时,终于盼到了太子和太子妃走下龙凤车辂。女子头上覆着红绸盖,纵然身穿繁冗的逶迤拖地九凤嫁衣,却遮掩不住她丰盈窈窕的身姿,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下,女子脚步从容,体态端庄,落落大方,不见丝毫怯意。太子挽着女子的手,两人十指相缠,并肩而行在晨光下,看上去仿若是仙宫里走下来的一对儿神仙眷侣。大殿里,耀灵帝望着款款走来的一对儿璧人,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意。琳琅啊,你若是能看到这一幕,心里亦会感到欢喜罢。吉时已到,司礼官扬声宣布典礼开始,洪亮的钟明声在大殿四角响起来,声音悠扬又严肃。姜玉竹与太子携手登上汉白玉台阶,二人从祭祀手中接过香火,插进龙凤呈祥鎏金大鼎中。“一拜天地!”司礼官开口道。太子与姜玉竹正准备弯下腰,天色忽而暗沉下来。虽然头上覆着红绸,姜玉竹透过脚下骤然暗沉下来的白玉方砖,仍感受到天色在转暗。殿外的文武百官和皇亲国戚们纷纷抬起头,脸上皆露出惊诧又恐惧的神色。更有人伸手指向一点点消失的太阳,颤抖着大声惊呼:“天狗天狗食日了!” 大结局中姜玉竹扯下了头上的红绸, 抬头看向天幕。几乎是眨眼间的功夫,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变得阴沉沉。闪耀的金轮好似被一只看不见的怪物咬下一小口,又一小口, 随着越咬越多, 天地渐渐开始变暗,直到最后一大口下去,太阳被怪物彻底吞噬,整个天地陷入一片黑暗。一丝月光和星光都没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黑暗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叫, 有凌乱的脚步声,有器皿落地的撞击声,亦有禁卫军高声呼喊护驾,大殿内霎时间乱成了一锅粥。姜玉竹只在古书上读过天狗食日的天象, 如今身临其境, 方真正体会到这种可怕。仿若眼前黑暗没有尽头, 给人一种无尽的绝望和恐惧。姜玉竹感到身上一暖, 鼻尖嗅到淡淡的雪松香, 男子沉稳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孤在这, 不用怕。”她伸手揽住对方遒劲的腰, 轻声道:“臣不怕。”不知过了多久, 天空上出现一道细如刃锋的缝隙,透出微弱的光亮, 那缝隙越来越大,明亮的阳光再度倾泻而下。眼前的视线慢慢变得清明,姜玉竹终于看清大殿内的情景。方才还东倒西歪躺在地上的官员们, 这会儿正惊魂未定地站起身,众人脸上还残留着惊魂未定的神色, 殿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宫人跌倒时碰落的物件。忽然,殿中响起皇贵妃惊慌的喊声:“陛下陛下您醒一醒啊!”众人纷纷循声看去,只见方才还好好端坐在赤金龙椅上的耀灵帝,此时却软绵绵地靠在椅背上,头歪向一边,双眼紧闭,脸色灰暗,似是昏迷过去。百官大惊失色,数名太医疾步奔上金阶,围拢在皇帝身边把脉问诊。过了一会儿,太医院掌院对皇贵妃耳语几句,皇贵妃缓缓站起身,脸上一片严峻,她微微皱着眉头,沉默了几息,然后在众人焦急的目光中缓缓开口:“诸位爱卿不必担心,陛下这几日cao劳过度,体力不支,暂时昏睡过去。既然陛下身体抱恙,太子与太子妃的大婚典礼先行终止,择日再办。”皇贵妃的目光落在太子身上,又缓声道:“如今陛下病倒,太子身为一国储君,理应留在宫中主持大局,今夜,你就留在晏安宫里罢。”皇贵妃沉着冷静的安排,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漏。昏迷中的耀灵帝被宫人抬去晏安宫,各怀心思的百官亦陆陆续续退出瑶华殿。詹灼邺看向黛眉紧促的女子,手掌覆上她冰凉的柔荑,神色平静无波,淡声道:“爱妃替孤打理好府邸,若是觉得孤单,就把岳父岳母他们接过来。”姜玉竹用力握紧太子的手掌,盈盈水眸里溢出不安,轻声叮嘱:“臣妾知晓,殿下要保重啊!”詹灼邺低眉浅笑,长指轻轻勾了下女子精巧的鼻头,眸底盛满缱绻柔情:“乖乖等孤回去。”“九弟,司马丞相和几位阁老正在御书房等候,你若是与太子妃说完话,就随我一起前往御书房。”大皇子阔步走来,他探究的目光在姜玉竹脸上停驻了一瞬,温言道:“今日的礼数虽未走完,不过姜小姐已经入了皇室玉碟,日后就是皇家的人。父皇突然病倒,我与九弟这些日子恐怕要轮流侍奉在榻,辛苦太子妃一个人cao持太子府。”姜玉竹对大皇子福了一礼:“大殿下客气了。”大皇子看向低眉垂目的太子妃,觉得女子不卑不吭的模样真是与她的兄长像极了,正欲试探询问姜少傅的去向,却被太子打断话头。
“大哥不是说司马丞相他们还在御书房候着”大皇子只好收敛起疑心,与太子一起前往御书房。当夜,太子留在宫里照看皇帝,姜玉竹则独自一人回到空落落的太子府。蘅芜院被太子府的下人们装饰一新,入眼是一片喜色。屋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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