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夜无梦。清晨的日光透进窗纸,将屋内照得亮堂堂。梅长君休息得不错,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向窗边看去。小榻上已没了裴夕舟的身影。“还是起得这般早……”她小声嘟囔一句,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胳膊,“以后武学锻炼也需加强。”昨夜风雪呼啸,此刻太阳一出,冷气森森的农舍又重新变得暖和起来。大娘拿着个手炉朝屋内走来。“醒啦——”大娘站在门旁,一边将手炉递给梅长君,一边笑道:“你那郎君会疼人儿,大清早起来给你做早膳去了。”梅长君微愣,接过手炉道谢。“他怕你冷着,托我寻了手炉给你送来,早上天凉,大娘进屋陪你唠唠嗑。”梅长君也刚好有些事情想问。她缓缓走回床边,眉眼和缓地问道:“大娘,我看您怎么孤身一人住在村子里呀,家中人是去参军了吗?”大娘笑着摆摆手:“哪能呢?我们这可是‘两不管’,官府不管,乡绅也不管,想参军也没得去啰。”“竟是如此……”“哎,可不是嘛,恶山恶水日子难过……我家中男丁都去临近的镇子做矿工了,不单是我一家,你看看附近的村民们,基本是这样。”梅长君眉心一动,顺着她的话语问道:“做矿工应该能赚上不少?”“本来是的,可惜总有人盯着,不愿让我们好过。”大娘叹了口气,“阳湖那边又在打仗,究竟什么时候能有个太平日子。”梅长君轻声问:“大娘,若是义乌百姓也有机会去入伍挣功名,你觉得大家会愿意去吗?”“当然会!”大娘望着窗外微明的天光,喃喃自语,“都说坐吃山空,前些年开出的许多矿也快见底了,我们总盼着能有官府真正过来将这里治一治,无论是参军还是去科考,总有个盼头。”“会有的。”梅长君看着大娘带着风霜的脸,认真道。“哈哈,小姑娘嘴真甜。”大娘热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灶上的饭应当也快蒸好了,得给孩子们送去。”风风火火的大娘奔了出去。梅长君抿唇一笑,静静坐了半晌。“醒了?”屋门处传来一道如击玉石般的声音。眉目清浅,轮廓利落,来人一袭浅青色的袍衫便服,玄色绦带下悬着一块白玉。正是做好早膳回房的裴夕舟。“甚少见你穿浅青的衣衫。”梅长君抬眸随意道,“今日一看,倒也不错。”“……是云亭备的。”裴夕舟顿了顿,用木勺将粥舀入瓷碗中,轻轻递给梅长君。
清淡的米香从碗中飘出。梅长君捧着瓷碗,任暖意透过指间,浅尝一口后眸子微眯,笑道:“夕舟的手艺可不比一些名厨差。”“乡野缺少食材,你若喜欢,回了京都我做些别的给你试试。”梅长君拿勺的手指一顿。回去之后,应当不会再有交集了吧……她本想拒绝,但余光看见他被露水洇湿的肩,话到嘴边停了下来。梅长君低头舀着粥,含糊地道:“你别光看着我吃呀。”裴夕舟无声笑笑,拿起瓷碗。室内陈设简陋,他一袭青衫坐在木桌旁,冷白的手指捧着瓷碗,周身气质依然如云端曦光,纤尘不染。梅长君用完早膳,便托着脸一本正经地看他。“我们动身?”裴夕舟放下瓷碗抬头,鸦羽下的眸子如同深空碎星,墨瞳中倒映着她的笑颜。梅长君期待地看了看东方的天际,挥手道:“出发!”两人起身向屋外走去。同大娘与老人家辞行后,养足精神的梅长君和裴夕舟利落地上马,朝翃都而去。从乡野小径走到官道,一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这是快到了?”梅长君望着远处模糊的城墙轮廓,问道。“嗯,这是离翃都最近的一个小城。”“这样说来,今夜定能赶到。”梅长君扬鞭一笑,策马向前奔去。从京都一路走来,梅长君难得有如此轻快的时候,裴夕舟看着她的背影低笑一声,驱马跟上。临近城门,宽阔的官道上偶尔走过几个白布掩面的官差。裴夕舟看在眼里,眸光一沉。是时疫吗?“长君等等,先别进城。”他示意她看向那些蒙着白布的人。梅长君的眼神也渐渐沉静下来,心中思绪翻涌。在她的记忆中,此时江浙的时疫应当刚刚开始,只有零星几镇的几户人家患病。小城靠近翃都,应当较为富足,现在便有许多人以布掩面,有些蹊跷。“翃都附近,竟然会有……”裴夕舟和梅长君下了马,在距城门不远处停了下来。城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声。一位抱着孩子的妇人同样蒙着白布,正在与守城的官差争执。≈lt;a href=”≈lt;a href=≈ot;/tags_nan/zhuiqihuozangchanghtl≈ot; tart=≈ot;_bnk≈ot;≈gt;/tags_nan/zhuiqihuozangchanghtl≈lt;/a≈gt;” title=”追妻火葬场” tart=”_bnk”≈gt;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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