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出城,为何不放?”她未抱孩子的那只手提着几个布包裹,背上也背了整整一竹筐用具,看起来便是要出远门。“上头的命令。”官差冷冰冰地回复了一句。梅长君远远望着,忍不住蹙眉。“城中患风寒之症的人越来越多了,我家孩子才两岁,实在叫人忧心。”妇人露在白布外的一双眼眸含愁,“我带她去亲戚处住些时日,也不行吗?”官差摇了摇头,不再说话。梅长君的眼神慢慢冷了下来。不应该这样的……百姓都道是风寒之症,虽然白布掩面,但应当并未将其视作时疫,守城的官差没有理由不放人出城。除非他们知道这不是普通的风寒。“长君戴上这个?”一旁的裴夕舟从行囊中取出早早备好的丝绢面罩,递给她,“以防万一,小心为上。”“国师连面罩都带了?”梅长君走得匆忙,根本来不及准备到这般细微的程度。裴夕舟点了点头:“战场多疫病,能备便备上了。”这道理倒是十分充足,再加上他在梅长君眼中一向谋无遗谞,因此并未生疑。裴夕舟将丝绢面罩戴好,心中忧虑仍未放下。他恢复记忆后,便打定主意要来江浙,因此早早定制了面罩。虽然原定的时间较晚,但得知梅长君要去翃都时,他立即差人去问进度,还好相应准备基本皆已完成。若时疫是从翃都附近的小城散播开的……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朴素的城墙,转向梅长君道:“我们避开人流,直接去城主府问问情况?”“好。”两人相谈间,已走到城门口。官差们一看他们衣着打扮,便知非富即贵,正犹豫要不要阻拦时,便看见裴夕舟拿出的国师玉牌。官差们一愣,当即跪下:“参,参见国师。”裴夕舟淡淡颔首。“为何不让百姓出城?”官差们对视一眼,领头之人行礼道:“禀国师,城主新下的令,百姓若无官府印信,不可擅自离城。”“有无具体缘由?与风寒之症有关?”“这个,城主没有说。”官差垂着头,战战兢兢地答道。日晖从阴翳的云层间透出,洒在斑驳的城墙上,折出一抹红意。裴夕舟望向梅长君。她思索道:“那这妇人……”“情况未明,贸然放出,或……”两人皆未说全,但已明白对方意思。梅长君微微点头。
裴夕舟收回视线,沉声吩咐道:“带我们去城主府。”官差连声应是,分出几人牵过裴夕舟与梅长君的马,另有脚程快的先一步奔去城主府通传。“大人们一路奔波辛苦了,马车已备好,请随我来。”小城道路少,城主府距城门也没有太远。马车沿着主路行去,一会儿就停在了府门前。车帘还未掀开,一道柔和如春阳般的声音传了过来。“国师大人一路辛苦,城主病重,实在无法起身,草民奉命在此恭候。”坐在马车中的梅长君隐隐觉得这声音有几分熟悉。裴夕舟先行下了马车,将手递给她。她隔着衣袖扶着他的手腕,从马车中探出身来。在青石板上站定后,她带着思索朝方才说话之人望去。一个少年敛目垂首立在府门外,温澈的日光晕染在他的脸颊上,眉眼都被暖意融化了似的。“你是何人?”她还未来得及开口,裴夕舟已先一步问道。“草民林观南,为城主幕僚。”他垂着头,声线仍带着几分柔和,叫人听着如沐春风,“城主病重,城中大小事务转由草民打理。”“包括禁城令?”“……包括禁城令。”梅长君见他一板一眼地回着,笑道:“不必拘束,既然城中事务皆由你负责,一会儿便好好同国师讲讲,如今城里真正的情况。”那人这才抬起头来,看向梅长君。她同样朝他望去。一张绝滟无瑕的脸,双眸像是融了雪的湖泊,一颗泪痣缀在眼角。似是故人。 人生何处不相逢(五)“林观南?”梅长君慢慢扫了他一眼, 唇角噙笑,“你可知京都有一处观南寺?”“京都物华天宝……”林观南垂着的眼睑微挑,目光一寸寸上移, 眸中含着浅淡的笑,“可惜草民自小长在江浙,与京都无缘, 故不曾知晓。”檐上雪飘然落下,自砖瓦坠入青石地面。这语调太过平静从容, 仿佛并未对京都有丝毫向往。梅长君若有所思, 将视线轻轻落在他垂于身侧的手。骨节分明, 白皙的肤色比那檐上雪还要夺目,指尖却有着淡淡的红,附近的衣袖也有些微皱。他方才答话时一直在无意识地搓捻着衣袖?与京都无缘?林家世代立于京都,他日后更是……梅长君觉出几分好笑来, 想了想道:“可日后若是真去了京都,观南二字或许便有些不妥了。”≈lt;a href=”≈lt;a href=≈ot;/tags_nan/zhuiqihuozangchanghtl≈ot; tart=≈ot;_bnk≈ot;≈gt;/tags_nan/zhuiqihuozangchanghtl≈lt;/a≈gt;” title=”追妻火葬场” tart=”_bnk”≈gt;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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