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差役说有旨意传给父亲,寻你回去看呢。”他缓声说着,不经意间望向正将玉簪收起的裴夕舟。“国师这边,应当也有旨意。”裴夕舟神色已恢复淡然,微微颔首。“我领了皇命来江浙,也当是述职之时了。”他将簪盒递给梅长君。在她接过的瞬间,不远处铁蹄踏在街石上发出爆响。街道两旁挂着的灯笼被疾驰而过的马带起的风掀动,马上之人身着官服,闪电般穿过石街,来到裴夕舟面前。来人下了马后,径直跪下行礼,手中捧着一枚令牌。裴夕舟视线淡淡扫过。“我知道了。”“烦请大人立刻随我过去。”裴夕舟眉心微蹙,一袭白衣立在灯下,人如冷玉,眼似黑曜。他点点头,同梅长君辞别。“旨意要紧,你快去吧。”梅长君心头正乱,只对他一笑道。裴夕舟随着官差走远。“我们也回去?”她定了定神,转向顾珩笑道。“……好。”顾珩的视线从她手中的簪盒晃过。两人并肩向城中府的方向走去。身边愈发热闹起来,四处都是人潮,看灯的百姓们脸上洋溢着愉快的笑容。一向多言的顾珩却没有说话,甚至忘了问梅长君是否要买一盏灯回去。他在她身旁默默走着,方才灯山下的那一幕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向来清冷的国师与女子同握一枚玉簪,两人发丝和衣袖都贴在一起,处处都透着朦胧的暧昧,仿佛无人能够插足。顾珩对此类事情一向不萦于怀。他在京都交游广泛,多出格的事情都见过,何况区区同握……可那女子是长君啊。他稍稍侧头向她望去。她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莹白的侧脸在灯火下显得尤为清绝。顾珩抿了抿唇。裴夕舟他怎么能,又怎么敢!桃花眸中有些怒意升起,他脚步加快。“兄长?走这边。”梅长君扯了扯他的衣袖。顾珩这才发觉自己走错了方向,看着落在他袖上的手,眸中神色微缓。他闭了闭眼,随她走去。
等走至城主府中,心中思绪却越发凌乱:他为何会突然这么生气?冷风穿堂而过。顾珩一边拧眉思索,一边跟着梅长君走向顾尚书的书房。他听到父亲说陛下有诸多封赏,说朝中各派对此有何反应,说圣旨要他们在江浙多留些时日,直到乱局皆定,便回京受封……仍有些心不在焉。直到顾尚书笑呵呵地将两人拉在身前,夸赞道:“此次翃都脱困,长君当居首功,陛下听闻你为救兄长千里奔袭,又知你在每场战役中献策良多、亲身御敌,有意封你为县主,具体封号、食邑皆等回京再定。”“至于珩儿,身为翃都主将,出色地完成了守城之任,并将江浙时疫掐灭在了初始之刻,回京后也会直接授官。”“如今咱们家中,可是人人皆有封赏,你们兄妹年少有为,为父甚是欢喜啊。”顾珩眉心一动。是了。顾家长君之名已达圣听,她便如同自己亲妹。他方才情绪起伏,皆是因为有人想要拐走自己的妹妹。裴夕舟那人,清冷,沉默,心思深沉,绝非良配!日后他可得好好盯着……顾珩在心中点了点头,笑着看向父亲。顾尚书又对他们勉励了几句,方摆手道:“……夜深了,你们回去休息吧,我再写个谢恩折子,等明日再同你们商讨江浙的事。”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书房。“我先回了,兄长早些歇息。”穿过长长的走道,梅长君笑着同送她至院子的顾珩道别。“嗯,早些歇息。”顾珩点点头,转过身去,整个人融入夜色中。走了几步,他又停下脚步回身望了望。梅长君已走至阶前,门口的灯光将她整个身形都照亮了,灼红的衣袂飘摇,近乎是黑夜中唯一的亮色。他静静看着她越走越远。好半晌,他才动了一下,脚步不受控制般,朝院子的方向走了一步,便生生止住。梅长君走至屋中,转身关门时才发觉顾珩还未离开。她探出头对他笑了笑,眉目在光下透着一股清澈的潋滟。屋门渐渐合上。顾珩只觉自己被这一笑钉在了原地,不能上前,也无法后退。风声喧嚣,夜色朦胧。顾珩看着往来多日的院子,唇角突然绽开一个恍然的笑——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方才生怒的真正缘由了。……是夜,梅长君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穿着宫裙站在连绵的大雪中,每一次呼吸都深切感受到冷风灌入心口带来的寒冷。四周一片茫茫。梅长君望了望,向前走了几步。≈lt;a href=”≈lt;a href=≈ot;/tags_nan/zhuiqihuozangchanghtl≈ot; tart=≈ot;_bnk≈ot;≈gt;/tags_nan/zhuiqihuozangchanghtl≈lt;/a≈gt;” title=”追妻火葬场” tart=”_bnk”≈gt;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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