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乌:“你想说什么?”“不妨慢些。”“为什么?”“非要有理由的话,那便……因为我给父神收来了些话本吧。”他递出一枚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储物戒。凛乌用灵力扫了一眼。“……”还真是话本?而且确实是凛乌可能会爱看的。“我就不打搅父神了。”他睨了一眼殿门,起身正要离开。凛乌开口:“等等……”“嗯?”“我哪拿得准你以后还会不会失常,这酒不错,多拿些来吧。免得我日后撞上你又闹了,届时再向你要,指不定给我掺些什么在里头。”凛乌道。“还有,为什么塞这么多师徒类型的话本?”他笑了笑,消失在原地,走前又留下一个普通的储物戒,里面装的是酒。凛乌悠悠然收了储物戒,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思量许久,心中却不如面上那般平静。为什么凛乌透露出不在乎珩澈的底细想要跟珩澈在一起时,此人便来了?态度的转变真的仅是疯症缓和吗,发作时表现出来的种种真的不是他本意吗,今日说这些又是想要引导凛乌去相信些什么?最后留下的话本,摆明了就是对凛乌与珩澈之事万分支持,那么先前又是怎么回事?就算疯症发作时的一切做不得数,这些话本也送得突兀。凛乌会对珩澈心动是有人做手脚,极有可能是他,而他在此时送这样的话本……不,不是此人,他不会做得这样明显。但同时,凛乌心底另一个声音又觉得是他,因为他知道凛乌会怀疑,会因为做得明显而排除他。猜疑链总是环扣难解的,真假参半才最叫人迷惑。但凛乌也没有忽略他那句“什么都明白了”,如果前面那些话都可信,那么问题就出在这里,有一场看不见的、不知道对手的博弈,或许很早就开始了。就连此人也只是一步棋子……他究竟明白和发现了什么?若是……先前那些都不可信,那一切就都只是为了混淆凛乌的视听。如此的话,凛乌自然不必在意,只需明白一点——对方的目标是自己的神格,这就够了。当真是……扑朔迷离。凛乌实在不希望是第一种情况,太过被动,甚至有可能不知道对方是谁、要做什么。但他心底竟隐隐升起几分躁动的期许。不安、颤栗、未知、无能为力。他从不觉得有一天自己能被这几个词捆住,如果真是如凛乌猜想的前者那样……很好,好的很。凛乌重新落了禁制,进入殿内。——罢了,先给小澈儿治伤。
由于是睡袍,凛乌进来时带了些寒凉之意。珩澈收起白天从九凰阁带走的卷册,回头望见正在阖门的凛乌。想起在门前的那一吻,以及那句凛乌说的心悦于他,不禁心头发热。但他也明白,那定然仍只是逢场作戏罢了。虽然誓言让他一阵心乱,但冷静下来一想,凛乌定是有办法避开规则的束缚才敢发誓。后面让他进殿,应当是那神明来了。随着凛乌向他走近,他发热的心好像也渐渐凉了凉。大概是沾染了凛乌衣上的冷气。再近些,珩澈便嗅到了凛乌周身的酒香。见珩澈微愣的神色,凛乌下意识想再调侃几句。‘盯着为师做什么,莫不是还想让为师再亲你几口。’‘喜欢瞧为师啊,那为师脱了让你仔细瞧如何。’凛乌抿抿唇,开口道:“今日又冒犯小澈儿了,我赠你一道承诺,日后,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好在凛乌及时刹住了嘴。如今这孩子是真的喜欢他,那样逗就太过了。逗不得,逗不得,当真逗不得。其实他自己心中也有纠结。纵使知道心动并非他本身意愿,但还是不免在某一瞬间偷偷沉溺。——比如先前的吻。他也学会了为自己找借口。凛乌向来不受哪样束缚,一般什么事都是心里想了,便要去做了。这将他性格养得有些恣肆果决。头一次这般受制于人,偏偏还就只能转圜周旋下去,不知究竟如何选择。——有点气……罢了。他抬手以灵气画出一个阵法,又凝缩为一粒指甲盖大小的不规则无色晶石。晶石中心有一丝鲜亮的红,十足漂亮。珩澈眉睫轻动,目露惊喜,略带着一点拘谨恭敬,接过凛乌递给他的晶石:“谢过师尊。徒儿……知晓师尊这是有缘由的。能帮到师尊,徒儿就很高兴了,不怪师尊。”珩澈善解人意地答道。就好像他是天底下最乖巧懂事的徒弟,而他们是天底下最和谐的师徒。两人都将心动隐藏。“我该谢小澈儿的谅解。”凛乌牵起一个温和的笑来。“小澈儿与我过来吧,经今日一疗,再有明日后日,便可不用再遭这罪了……补魂实在是疼的。”说到后面,凛乌的笑容淡了淡。珩澈听话地跟着凛乌,坐到了凛乌身边,露出自己的魂脉。凛乌也不再多言,指尖触上珩澈魂脉,如往常那般输送巨量灵力。——确实又比上一次轻松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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