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手旁观,毫无波澜。季丫往日一口一个大哥,望着他满眼孺慕,季子漠以为自己对她是好的,现和齐玉比,才知自己是如此不尽责。齐玉都看过她的方子,知道她吃的什么药,而季子漠看到她面色红润了些,什么都未曾关心。季丫趴在他背上睡了去,睡梦中还是咳嗽的,但比醒着时好上许多。齐玉落后了季子漠半步,瞧着季丫别往一旁歪:“留季安一人在家可行吗?”季子漠:“就是要留他一人在家,我们俩在家不合适,季安人小,能削弱别人的紧张尴尬,等到今日过了,日后谁都不提,当没事一样过去就行。”“我们在家,用什么态度都不合适,冷着脸,他们会觉得我们是敌对关系,笑着和善,又会想着我们好欺负。”齐玉看他:“所以你故意让季安说,我们是出来典当东西的,然后又说一切都是误会,点出要回东西都是无奈之举,又给他们找了个台阶下。”季子漠:“嗯,如果我们不生活在杏花村,得罪不得罪他们都无碍,我懒得废这个心,按照你说的直接告官就行,现下我们日后如何还不知道,能和平解决还是和平解决。”季子漠年岁十八,哪怕再是聪明沉默,多多少少也是带着几许嫩气,他包裹着几个人的天地,事事谋划着。齐玉侧目看到他背着人,眉头拧起,心尖泛起密密麻麻的疼,他心疼他。“是不是觉得我更能算计,更怕我了?”季子漠似是开玩笑的说道。齐玉呼吸一滞,心犹如被虎爪刺穿,下意识反驳道:“我没有。”季子漠笑了笑没和他争论。两下安静中,齐玉突兀开口:“对不起。”突如其来的道歉打断了季子漠的思想,他看过去:“对不起什么?”齐玉口苦如黄莲,艰难道:“我比你大三岁,却什么都帮不上忙。”季子漠笑意加深,拉长尾音道:“哦~~~大三岁啊,我听你这语气,还以为是大三十岁呢!”他故意往齐玉那边挤:“哎,你三十岁会变成什么样子?会变胖吗?你现在太瘦了,以后还是多吃点,别挑食”季子漠话题扯到天边,说个不停,齐玉:“我不挑食。”齐玉郑重声明。季子漠撇撇嘴:“哦,不挑食,就是不吃葱花,不吃萝卜,不吃山药,不吃羊肉”声明被打脸,齐玉闭口不言。路程太远,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似也察觉不到累。齐玉:“你对每个人都这么观察细微吗?”季子漠:“下意识行为。”齐玉:“不累吗?”季子漠脚步微不可见的顿了下,过了好一会,他淡漠道:“还好吧!习惯了。”“我背一会小丫。”“不”季丫醒来,齐玉不由分说把她挪到了自己背上。不大的孩子,背久了自然是累的,季子漠浑身一轻,站在黄土被风清扬的小道上,看着齐玉轻盈的脚步变的沉重。齐玉觉得季子漠复杂难懂,季子漠虽未觉齐玉难懂,却也是觉得他复杂。齐玉会下意识的怕他,怕他做的那些事,可过不了一会,又会毫无防备的对他。天上雾白,湿冷扑面,直往骨头缝里钻,行至一段路,季子漠想背回季丫,齐玉躲着他硬是不肯,说一人背一半路。季子漠当真是咬牙切齿了起来,第一次发现,齐玉的性子跟驴一样倔。昔日富家少爷,今日落魄只能走路进县城,不用进去就能知道旁人是如何的讥讽,季子漠领齐玉找了个偏僻遮风地。“你在这里等我,我办完事就回来。”说着抱起季丫往县里走,走到县门外,怀里的季丫趴在他怀里,指着后面轻声问:“大哥,我们不等等嫂嫂吗?”季子漠猛的回头,五步远外,齐玉不紧不慢的跟着他。他走回去,见他浑身紧绷着,唇上都无了血色。季子漠视线在那唇上打转,放柔声音问:“不怕?”因少时的一句玩笑,拖到二十一都不说亲,因董寒玉上门的两句讥讽,直接气的大病不起,如今异样眼光只会更甚,齐玉如何能不怕。入目的县门威严庄重,百年间守护着县中百姓,可此刻在齐玉眼中,却是个吃人的妖怪。他脑中浮现着画面,狼狈的走在街上,丧家之犬的狼狈,一旁人的大大小小指指点点的讥笑着。齐玉袖下的手无力虚弱着,他想说个不怕的,张了张嘴发不出一言。季子漠叹气,余光瞧见远处树林几棵柿树,指了指说:“家里没吃的,你去摘点柿子,我们等下带回去,要不然出来再摘要天黑了。”≈lt;div style=”text-align:center;”≈gt;≈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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