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辽敲了敲手背,冷声道:“司机,接通庄园的电话。”
“你和谢辽十几年的兄弟,不能就为了一个小情人毁了吧。”
萧念昀劝说的声音不急不缓的响起,娄琛仰着脑袋,疲惫的闭上眼。
好吧。
娄琛必须承认,他隐瞒了谢辽一件事。
嗯……也可能不止一件。
早在三个月前,谢辽第一次提起自己的真爱时,娄琛就出于警惕派人调查了安绥。
beta的情报太少了,身份信息一概不知,高昂的费用最后只得来了一张看不到脸的照片。
青年站在雨幕中,齐膝的黑色的风衣披在肩上,身长如玉,站姿挺拔。
谢辽安排的保镖围在他的身侧,其中一人为他举着黑伞,伞面挡住了beta的脸,只能看到白皙的脖颈和清瘦的身形。
他略微侧过身,似乎发觉了窥伺者,娄琛恍惚间觉得自己在和伞后的青年对视。
黑色的伞面下,那人说不定在笑。
于是想象力在此时活跃起来,他不受控制的开始幻想那个人究竟有着什么样的面庞。
他的眉毛会是什么形状,眼睛会是什么颜色,他是厚唇还是薄唇?
这些疑问后来在谢辽的口中得到了答案。
略长的黑发,上挑的桃花眼,鸦色的瞳,染霜的苍白肤色和常年笑着的唇,左耳嵌着一颗银色耳钉……
一张模糊的、清俊的脸拼拼凑凑,跃然纸上。
人的大脑会美化一切认为美好的事物。
得知谢辽入院的当晚,娄琛还在用笔墨勾勒安绥的面容。
好友的安危当然胜过了素未蒙面的青年。
娄琛连夜赶去医院,确认了谢辽没有生命安全只是昏迷后,他去看了眼同样躺进病房里的安绥。
推开门,娄琛有些紧张的屏住的呼吸,放轻脚步,走近病床,只一眼,他就愣住了。
昏睡的青年眉眼间萦绕着一股阴郁,浓密的睫似匍匐的黑蛇,在眼尾盘踞。
不像。
一点儿也不像。
画上的青年清俊出尘,清雅素净,远离世俗,不染尘埃。
躺在病床上的安绥则是病态、秾丽、甚至是非人的。
他的郁气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糜烂到光是看一眼就让娄琛呼吸一滞。
beta没有信息素,娄琛却被呛了一口浓郁的香。
是幻觉,是错觉。
他落荒而逃。
而当谢辽醒来,娄琛得知指纹化验的结果是安绥时,失落就发酵成了另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个貌美的疯子和他幻想中的清雅青年根本就是两个人。
他被谢辽单方面的陈述误导了。
不好说究竟是为了谢辽的伤势还是为了自己无人知晓的情感,天亮后,娄琛再次闯进了安绥的病房。
这次安绥醒了,多了点活气。
那天他究竟说了什么,娄琛不想回忆,他只记得自己放在口袋里的耳钉丢了,那是一开始给安绥准备的见面礼。
丢了耳钉,娄琛反而感到庆幸,他卑劣的心思本该随着消失的耳钉永远埋葬。
偏偏谢辽将东西送了回来,刚麻痹了些的心脏又一次“噗”的跳动了一下。
他咬牙切齿的把画撕了,照片却还安安稳稳的躺在他的书房里,相片上压着一个朴素的黑色耳钉盒。
欲盖弥彰一般。
完全不符合娄琛的一贯审美。
“娄琛?喂,娄琛?”萧念昀的声调拔高了些,“你在听吗?”
娄琛现在才猛然回神般道:“啊,在听。”
耳机里传来了淡淡的呼吸声,萧念昀沉默了半晌,轻轻叹了口气:“你最好真的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大家都是兄弟,别闹得不体面。”
娄琛扯了扯嘴角,“你真的想多了,一开始明明是我在抱怨安绥,你还说他人挺好。”
“少给我转移话题,”萧念昀不接他的话茬,“你抱怨的明明是谢辽迷恋安绥。”
而不是安绥本身。
“娄琛,你想清楚,是兄弟重要还是…”
剩下的话娄琛听不到了,他摘下耳机扔出了车窗,白色的小玩意儿转瞬间被夜色吞噬,留不下半点痕迹。
窗户重新闭合,耳边的嗡鸣消失后,胸腔的鼓动声愈发清晰起来。
这天是聊不下去了,娄琛想。
片刻后,他吐出一口气。
这兄弟好像也做不下去了。
beta没有信息素,娄琛确信这一点,所以萦绕在他颈侧的气味一定不是什么必须要洗去的“证据”。
对吧?
与此同时,特菲玛尔庄园
“谢总。”管家接通了电话。
“安安呢?”
“安先生刚用完晚餐,进了浴室,需要等安先生出来后让他给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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