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旸已经帮她开好车门,恭顺地站在门外等她。
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轻笑一声,说:“还挺会伺候人的嘛。”
这二人走在高档商场里着实是一道奇异的景观。
走在前面的女人穿着白t和黑短裤,一双凉鞋踢踢踏踏地挂在脚上,狼尾鲻鱼头的发尾微微翘起,随着她吊儿郎当的动作轻轻摇摆。
走在后面的男人气质倒是很好,脊背笔挺,举手投足都显露出一种令人舒适的优雅,但身上皱巴巴的旧衣服不但与他的气质不符,也与这个商场不符。
直到停在男装店门口,冷雨旸才觉得不对。
他本来以为是主人想来逛逛,但现在看来……是要给他买衣服?
“进去挑。”冷绰霖偏了偏头,示意他进去。
“主人,我不用……”
“觉得我买不起?”
冷绰霖自觉只是在询问他的想法,但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像质问。
“不是的,我……”
“你不挑,那就我给你挑。”冷绰霖转头要走进去,有店员看见她,微笑着迎上来。
“冷小姐,好久没见您了,最近……”
她摆摆手制止了店员继续讲下去,转头开始挑起衣服。
为了避免主人纡尊降贵给自己搭配衣服,冷雨旸最终还是自己挑上了。
冷绰霖坐在店里的沙发上看着自家小狗选衣服,突然间看见他对着较远的衣服眯了眯眼。
“你近视啊?”
冷雨旸回过头,微笑着回答。
“是的,不过并不影响干活,您可以放心。”
这话说的……怎么感觉我成奴隶主了。
从服装店出来,她立刻拉着冷雨旸去了眼镜店。
挑挑拣拣半天,选出一副金丝眼镜架在他的鼻梁上。
冷绰霖左看右看,觉得合适极了,拿起一旁的镜子给雨旸自己看。
“怎么样,喜欢吗?”
镜中人眉目温和似春水,金色的锐利也并不能割破这一泓柔软的水,反而令原本让人觉得模糊的五官多了一份清晰。
“主人挑的,我都喜欢。”
冷绰霖有些无语,不知为什么,问这人什么问题都听不出他自己的想法。
“人偶吗你是?哪天给你穿个情趣内衣让你出去站街给我挣钱你也会这么乖吗?”
“如果主人想的话,我会的。”
冷绰霖上下扫了一眼面前的人,看见他脸上的笑多了一丝裂缝。
“像你这么乖的,出去卖肯定被人白嫖。”
她转头去付钱,只丢下一句这样的话。
雨旸站在原地,一时忘了跟上去。
有什么区别吗?做贵族的玩物和在外出卖自己的身体。
无非就是压断脊梁碾碎尊严,他对这种事还是很擅长的。
回程时窗外又下起了雨,雨实在太大,车窗上没了透亮的沟壑凹凸,雨珠多得在车窗上拥挤成圆润的波浪纹路,浓稠的雨水给车做了一层蛋糕淋面。
车里很安静,二人谁都没说话,只有雨滴聒噪地阐述着这个季节的心事。
“我不会的。”冷绰霖忽然不知所云的冒出一句。
“抱歉主人,我好像没听懂……”
“我说,我不会让你去站街的。”
冷雨旸一瞬间觉得,主人好像不太聪明。
明明没必要对一个玩物解释的。
雨旸到家的第三天,冷绰霖的生活有了些变化。
她的房子不算大,采光也不是很好,在潮湿的回南天里变得鬼气森森。霉菌像星星一样散落在客厅的天花板上,不算亮堂的灯发出比月亮还冷的光。满室都是统一的黑白灰,一些杂物随手堆放在餐桌、茶几和沙发上。
两间卧室,一间本来用作杂物间,现在给了雨旸。另一间几乎全是深深浅浅的蓝色,像在下一场永远不会停的雨。
冷绰霖不知道雨旸是怎么发现她收拾东西的方式的,只知道房子里不但变得干净整齐,她还能随手找到东西。
杂物被收拾起来,地面变得干净,冰箱从空空荡荡变成整齐地放满了蔬菜水果,就连天花板上的霉菌,也被他用白醋擦拭干净。
她这几日忙得昏天黑地,每天从赌场回来都临近两点,但站在楼下却能看见房子的阳台上透出一些光亮。
冷绰霖手底下的产业都不太干净,但黄赌毒里只占一个赌。
赌场的产业让她在穷困潦倒的时候不至于饿死,也让她在辖制码头的大帮派里脱颖而出,获得了上一任当家的青睐。
可以说,冷绰霖能有今天,基本都要靠赌。
所以白栀子的大本营,就在她手底下最大的赌场最高层。
冷绰霖手底下的帮派有个诡异的名字,叫白栀子。
也许是因为上一任当家她喜欢栀子吧,但这个名字着实与他们这种黑帮组织不太搭。
冷绰霖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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