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部以下却全无知觉。他想,或许是躺的时间太久,导致暂时失去了感觉。陶眠见他如此痛苦,嘟囔一句“看来你还是需要这个”。他把沾染上灵力的手帕又搭在元鹤的额头。仙人的灵力具有抚慰焦躁的神奇功效,元鹤大口喘着气,一颗心落回原位,带着余悸。“我……”元鹤想起来他经历过什么了。夏之卿不念旧情,残忍地栽赃嫁祸元家,使其背上深重罪名。元家出事,三公主 未经他人苦元鹤如今处境窘迫悲惨,就算他想要下山复仇,也寸步难行。“你留在我这桃花山还有救,出了山到处是敌人。留在这里,尚能好好谋划今后的路,何必早早离去。”陶眠手中捧着一碗白粥,这是他唯一煮不坏的东西。没有奇奇怪怪的气味,也不存在惊悚怪奇的色彩。一碗普通的粥。真是难能可贵。药碗和粥碗是一并取来的,放在漆红的托盘上。无论哪一碗都没被动过。元鹤不想喝粥,也不想吃药,饿死病死二选一,倔强得很。陶眠深深地叹一口气。大蛇慢吞吞地游过来,蛇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
自从元鹤醒来,那只呆呆的白鹤就没离开过他,也不聒噪,安静得像尊雕像。它和元鹤有种说不明的缘分。或许元鹤不认识它,它却总要粘着少年人。如今元鹤被害得这般凄惨,它心中难过,却也毫无办法。劝人不是陶眠所长之事,他更善于解决问题。粥要冷了,陶眠将瓷碗放回托盘中,一双眼瞧着榻上自闭的元鹤。他跟人和声细语、有商有量。“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我这人是个热心肠。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元鹤仍旧没反应,陶眠顿了顿,接着上面的话说。“要不我再把你的魂魄送回黄泉界?”“……”送到西,不是要把人真的送去归西。元鹤的背影一僵。陶眠越说越觉得这想法真是绝了。元鹤如果不愿活,那他又何必非要留其做弟子。无法劝他人放弃,那就劝自己看开。没毛病。仙人简直要由衷夸赞自己的哲思和智慧,这时,背对着他的元鹤转过身,默默从他手中捧走粥碗。还成,肯吃东西就好。元鹤本没有什么胃口,内心一片灰暗,唯一有颜色的,是他想象中染血的元宅。他憔悴欲绝,但架不住身侧有个人止不住地唠叨。关于这人的记忆,元鹤如今只能记得起玄机楼和迎花姑。萍水相逢,为何要耗费如此大的气力,救一个不相干的人。“我说了我热心啊。”陶眠听闻元鹤问他“为何”,不假思索地回他。“再说了,”热心这一个理由站不住脚,他又补充道,“我这桃花山的绝世功法得传下去,正好你送上门来。”陶眠就给他编,说那天他向四方拜,求上天赐给他一个徒弟,把他桃花山的荣光延续千秋万载。“不知求到哪路神仙了,白鹤飞来,告知我,桃花溪边有个活人。我高兴啊,白来的徒弟不要白不要。就是你这一身伤麻烦点,但不是大问题。”“为什么是我。”元鹤一听就知晓是这人在瞎编乱造。他看他深居于这偏僻的山野,必然是个不染世事的方外之人。这样的人……为何要救下自己这种天大的麻烦。除非他别有所图,否则元鹤想不到,怎么会有人做这种毫无回报的傻事。但元鹤没想到,这天下还是傻子多。“我就是要传个功法而已。你看看,这全山上下,除了我,就剩一条蛇和一只傻鹤,我能传给谁?”被陶眠点名道姓,蛇无所谓地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鹤却不满至极,拍打两下翅膀。什么叫“傻鹤”?为何只有它才有这多余的修饰?!仙人还在一旁嫌它。“别拍,灰大。”“……”元鹤回过头。他的额发长了,下颌生出短短的胡茬。来桃花山之前,他已征战沙场数月,无心打理自己。来桃花山后,又已受到重创,更显得形容狼狈。他那双阴郁的眼,隔着细碎的乌发凝望陶眠,像是要从对方的表情,来判断他是不是说谎。陶眠静静地回视,蓦然,做了个丑丑的怪脸。“……”元鹤的眼睛微微睁大,又闭上,无言地转回去,沉默地喝着粥。陶眠不管他内心的想法有多复杂,肯吃东西就好。山不过来,他去就山。他绕到元鹤面前,上身一探,打量着这位七弟子。≈lt;div style=”text-align:center;”≈gt;≈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