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父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跟乔珍珍商量:“闺女啊,这房子做婚房真不合适,不然咱再重新买一套,这套看看能不能转出去?”乔珍珍猛摇头:“不行,周围像这么大的四合院,价格都在一万左右,我这次真是捡漏啦。”乔父:“那你以后跟小贺结婚,就住这?这里可连厕所都没有!”乔珍珍顿住,含糊不清道:“离结婚还早着呢……”乔父还是不赞同:“你看这院墙都歪了,我都怕这房子撑不到你们结婚……”“哪有这么夸张?修缮一下就好了。”乔珍珍振振有词道,“要不是房子太破,也不会是这个价。”乔父叹气:“那你买得也太急了,跟家里商量一下也好。”乔珍珍:“我这不是怕被别人给抢了吗?”乔父哑然,事已至此,只能想办法补救了。他走进唯一空置的东厢房,仔细查看屋内的状况。自租户搬走后,东厢房就没收拾过,里面乱糟糟的,家具也都被带走了,只剩下一个靠墙的土炕,还有几件缺胳膊少腿的烂家具。乔父主要是看房梁,房梁的情况倒还可以,只是要换一下屋顶破损的瓦片,免得哪天掉下来砸伤人。看完东厢房,乔父又去看了其他几间已经租出去的厢房,问题大同小异,除了屋顶,就是几个墙角得拿砖头和水泥修补一下。乔父正四处排查安全问题时,乔珍珍就去了门口,晃了晃松动的大门。里面都要修了,这里作为门面,肯定也要好好收拾一下。乔珍珍正琢磨着是换还是修,居委会的李大妈就带着一个黑瘦中年人过来了。李大妈手上还端着饭碗,边走边吃:“咱们这个胡同,就找不到比这家还便宜的了!一间东厢房,再加一间做饭的棚屋,一个月才7块。”这倒不是假话,周边的四合院一间厢房至少能租8块钱,只有乔珍珍的这套因为房子太破,这才租不起价。乔珍珍听到动静,跟人打招呼:“李大妈,吃饭呢。”李大妈看见她:“你在呀,那正好,租客我给你找来了。”因乔珍珍平日要上学,找租客的事肯定不能亲力亲为,便提了两包点心,托住在附近的李大妈帮忙把房子给租出去。乔珍珍闻言,点了点头,朝李大妈道:“行,不耽搁你吃饭了,我先领他进去看看房子。”李大妈也没有客气,端着碗就走了。
乔珍珍带人进院子,实话实说道:“环境比较糟糕,你自个看看要不要租?”一穿过门头就是东厢房,房门大敞着,一眼就能看全,附带的棚屋就在旁边。看房途中,中年人十分沉默,并不为了压价,对房子挑挑拣拣。直到最后,才试探性地问了句能不能短租。乔珍珍见他上衣皱皱巴巴,一脸风尘仆仆,问:“你是外地的吧?来首都做什么?”中年人抿紧干涩的唇:“江省的,带闺女来看病。”乔珍珍顿时反应过来,从这个胡同出去,走个十分钟,就是首都有名的大医院。中年人担心乔珍珍不愿意租,补充道:“先租两个月,不,三个月,只要我能在首都找到活,就再续租。”乔珍珍当然是更偏向于稳定的租客,况且想在首都找个工作可不简单,每个岗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原房主之前着急卖房,就是为了给儿女安排工作。但乔珍珍并未一口否决,她观察中年人虽然黑瘦,但眼神内敛坚韧,莫名有一种军人特有的气质。她问:“你以前当过兵吧?”中年人错愕地点了点头:“复员快十年了。”乔珍珍顿时好感倍增,也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了,爽快道:“短租就短租吧,也不一定非要几个月,按天算钱也行,多退少补。”说完,乔珍珍直接将东厢房的钥匙交给了他:“你先收拾屋子,我去写个租房合同。”中年人原以为自己还要继续碰壁,他一个外地人,想要在首都落脚绝非易事,更何况他还带着病人。今日能顺利租到房,他知道自己是碰上好心人了,由衷感谢道:“太谢谢您了。”乔珍珍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正打算去找租户借用纸笔,一扭头,乔父过来了。乔父粗略地算了下修缮四合院要用的砖头和瓦片,安排道:“珍珍,等吃完饭,咱们就去砖瓦厂拉点砖头水泥回来,还得再找个砖瓦工……”他要是有空,这点活他自己就能干了,可他下午就得回军区,今日过来接乔珍珍,还是特意把时间腾出来的。乔父话音未落,中年人神色大变,惊呼道:“首长!你怎么在这?”乔父目光落在中年人的脸上:“邹勇?”邹勇激动地点了点头:“是我呀!”乔父:“你去年十一月来家属院找我,我当时在外地开会,让你多等我两天,谁知你一听说我不在,撂下一袋山货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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