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乔父就来了火气,瞪她:“总之,不准往南方跑,买房子的事得上心,有事没事多看看,钱要是不够数,我来补。”前些日子,乔父又晋升了,每天训兵,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更甚。平日还好,此时黑着一张脸,乔珍珍看着也有点怕,便不敢再顶嘴了。晚上八点,贺景行的电话来了。乔珍珍可怜兮兮地跟他告状,说乔父独断,脾气也越来越坏了,这也不许那也不许,整天虎着个脸,估计是更年期到了!乔珍珍说乔父的坏话,贺景行当然不能附和。待乔珍珍抱怨完,他才道:“珍珍,你要是没有看中的房子,那看看地皮吧,或者挑你喜欢的位置,多买几套平房,等我回来了,咱们推了自己建。”“自己建?那也太麻烦了。”乔珍珍还是偏爱大平层,视野好位置佳,去哪都方便,住着也舒坦,可现在也没地买啊。两人就这个问题接着聊,过了一会,乔珍珍才反应过来,贺景行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气呼呼道:“我懂了,你跟我爹就是一伙的!你也不赞同我出门做买卖!”贺景行沉默了一瞬,并未辩解:“乔叔在国内尚且不放心,我与你还相隔着天南地北呢。珍珍,我但凡在你身边,我就自己陪你去了。”乔珍珍噘着嘴,不说话。贺景行平心静气道:“何况乔叔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世道不太平,坐火车同样也不安全。小偷小摸也就不提了,还有那种火车一停站,就用长钩从车窗外勾桌板上的东西,勾完就跑。车上的人下不去,只能认栽。”贺景行再下一剂猛药:“我还听说,有乘客趴在桌板上睡着了,忘记关窗,结果外面的人一钩子,直接把乘客的脸勾得血肉模糊,等到其他乘客下去抓人时,那人早跑了。”乔珍珍听得心惊胆战,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脸:“你唬我的吧?”贺景行:“真的,不信你去问问同学,说不定他们还亲眼见过呢。”乔珍珍内心其实早就信了七八分,也害怕得很,便暂时歇了南下的念头。端午节过后,乔父送乔珍珍回去上学,一路上都在催她找房子。于是等到周末,乔珍珍一得空,就四处看四合院。她也想通了,反正也出不了远门,身上的现金也会贬值,那还不如多置办几套房产,反正房价铁定会涨。不考虑自住,只以投资的角度,一些位置绝佳的破烂四合院也是能入手的。乔父防着乔珍珍不听话, 私自南下,特地赶在暑假前来学校接人。
乔珍珍才考完期末,一见乔父,便兴高采烈地告诉他, 房子她已经买好了, 还是一套四合院。乔父自是不相信, 毕竟上个月这事还没影呢。更何况,乔珍珍手上有多少钱,他心里大致有数。去年升学、订婚收的礼, 都是让乔珍珍自个拿着,除此之外,他每月还给60块钱的生活费。首都一个正式职工的工资才五十左右,节省些,都能养活一家人了。乔珍珍平日还要上学,这钱肯定花不完,再加上逢年过节的红包,估摸着能攒下小2000。只是首都的住房紧张, 房价也不便宜,他原计划着自己再往里添一点,不然铁定拿不下一套四合院。乔珍珍见乔父不信,便信誓旦旦地要领他去看。乔父将信将疑地开车过去,房子离故宫不远。停好车后,乔珍珍拉着乔父往胡同里钻。里面道路狭窄,弯弯绕绕, 四通八达。乔珍珍走在前面, 连续三次找错路,转悠了七八分钟, 才总算找到地方。乔珍珍指着面前红漆脱落的大门,大松一口气,朝乔父道:“爹,就是这了!”乔父抬头一看,脑瓜子都疼,门头破烂不堪,大门摇摇欲坠,走进去更是不成样子,连个下脚的地都没有。也不知道里面住了多少户人家,院子里全是私自搭建的棚子,明显的大杂院。正值饭点,家家户户都忙着做午饭,看到乔珍珍,纷纷跟她打招呼。乔珍珍领着乔父走了一圈,沾沾自喜道:“房子虽破了点,但这面积,这位置,挑不出毛病吧?”乔父深呼吸:“花了多少钱?”一说到这,乔珍珍更是得意:“7000!去年房主要价8000,一直没卖出去,今年房主急用钱,倒是便宜我了!”乔珍珍继续介绍:“别看是个一进的院子,占地可不小。三间北房,西房南房各两间,因为东边开了门,所以东房只有一间。统共八间房,一个月能租五十多呢!”乔珍珍从窗沿下摸出一把钥匙,开了东厢房的门:“这间原先是房主亲戚在住,前几日搬走了,我打算再找一个租客。本就是老房子,再不住人,破败得就更快了。”关于房子后续的安排,乔珍珍说得头头是道。乔父听得却是眼前一黑,这可是要做婚房的,现在该怎么跟亲家交代?乔父焦头烂额地盘算起家里的存款,从前借出去的钱得快些收回来,另外还得再找几个老战友借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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